第185章一些模样可笑的残(2 / 2)
苏日勒和克擎着硕蓬(一种叶片极大的陆生植被)走到两人面前,拓谷才放下世子,低头不敢直视。领袖的双肩披着干草与毛皮缝制的垫肩,腰坠一串狮子的牙和一只大骨,身是黑红大氅,胸甲是熊肋骨所制,今日这身着装,仿佛预备出席一场兽场审判或是傩祭大会。
乌恩也注意到额撒的模样,可躲在拓谷身后的自己威风,而这样的人竟生了一个可怜的玩意,说出去简直是原人的笑话。“额撒。”他不敢不说话,握着拓谷的手,对额撒施了一个原人礼——这个孩子似乎只有躲在额撒看不到的地方,才敢放肆大哭。
“拓谷,你让他磕死在地罢,反正只是狮群里的畸形儿。”苏日勒和克漠然地盯着乌恩鼻子的惨状,说道:“与其被杀,不如自生自灭。”
不光嘴说说那样轻松,领袖苏日勒和克确实如实做到。一个时辰前,拓谷与他一同在边观摩,当乌恩被一头猩猩用自制的简陋木尖追杀时,也只是悄悄站在远处,不闻不问。待不成器的孩子好不容易夺过木尖吓退猩猩,他一把逮住那头“逃兵”,当着孩子的面,撕开正在手里的猩猩喉咙,火焰冒着大雨爬被扯得狼藉一片的尸体,吞吃个干净。
“起来。”这副面孔,像是在面对猩猩时一样狰狞。
祈山的阴雨天,夜幕完全遮蔽了白日,在这里无人分得清时辰,只能粗略估计昼夜,然而乌恩吓得再次跪到地,只觉得额撒魁伟的身躯才是这座祈山的夜幕,他至死也插翅难逃。
“起来!”
乌恩倏尔蹦起,地的兽牙被踢得越发寻无所迹,可他满不在乎,至少此时宁愿怠慢故去的姆妈也不敢再触怒额撒。苏日勒和克往他手里塞进一柄石斧。离开硕蓬的武器刚一入手,顷刻被泄洪般的狂流浇得,仿佛脱离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怀抱,他用发抖的手接着,犹如一个世界般沉重——这是额撒的石斧,苏日勒和克的武器。
面千疮百孔,一道道纹理是老人脸的斑驳,酸腐的雨水不知多少次浸透了它,“去杀一头野兽,或者,你便死在苍梧之。”领袖苏日勒和克如此命令了自己的孩子,阿拉图德·乌恩领命,离开扎昆·拓谷腕下的呵护,顶着大雨独自向远处走去。
等到乌恩消失在苍梧的一处小峡谷前,沉默不语的领袖才对拓谷说:“跟着他。”
拓谷右手紧扣胸膛,低眉注视着手擎硕蓬的苏日勒和克向相反的方向离去,那面是原人的坟冢,人皇萨央亦躺在其。雨持续下,落在蓬顶又跳跃到地,可它们找错了对象,领袖并不是一位会为凉意而欢欣的人,金乌们都不是,火焰烧得六人感受不到长冬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