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中的自我（1 / 2）

“可惜他那样的纯粹，对付不了令尊那样的浑浊。请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清的话让徐应着实一愣，他默然望着清许久，他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什么意思。”清急着否认他，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一句说错了，轻则前途尽毁，重则性命堪忧，清深知这个道理，因而不想说清。

徐广立已经被屏城这个大染缸搅得浑浊，看不清颜色。尽管他已经如此事故，但和白劲雄他还差之千里。白劲雄是个聪明人，若是生活在小说故事里，他或许是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反面人物，但当他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时，只会让人感到恐惧。

他是一座熔炉，把这个世一切坚毅如铁都无声无息的熔铸，成了他需要的模样。

生活在这样一个浑浊的世界里，点着灯，小心翼翼的爬行，都难保不会滚进深沟，更何况徐应和陈老这样勇猛的横冲直撞？

卫清和徐应不同，她乐见光明，但也并不会牺牲自己去充当什么血的教训。

徐应见她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便没再说下去，他抓起衣裳转身出去了。

小小的一间房，唯有清一人站在里面。空间太小，小到让人喘不过气来。清穿过长长的走廊，玉嶙峋还在梳妆室里，他一转身，见清来，他站正了身子，温然望着清。

灯火幽暗，映得他面的线条柔和如水，婉若月光下的一株清莲。见清呆呆的望着他，许久，他莞尔一笑，问道：“怎么了？”

“你会唱窦娥冤吗？”清忽然问道。

他一愣，来看戏的多喜欢盛世太平，亦或是那好心好报之类的戏，因而这出戏很少有人点。他依稀记得，自己还在学戏的时候，他的父亲还是科班班主，那时他拿着藤条逼着自己，打的狠了，身一条青一条紫，窦娥冤便成了他儿时委屈哭诉的一种派遣。

他点点头，转身坐回到梳妆台旁，将脑后紧紧系着的绑带解开，将发冠取了下来。清走进房间，如走进一个梦。

玉嶙峋指尖轻轻捻起一把小铁锁片，一个红木首饰盒盖被轻轻抬起，里面露出一支支小巧的簪环，在灯烛的映衬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如月色落进长河。

清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呆望着镜的玉嶙峋。

“你最近好像很爱来戏楼？”玉嶙峋把鬓边插得绒花拆下，搁在桌。

清没有说话，她痴痴的望着镜的那个人，那个好像是玉嶙峋，但又扮演着其他角色的人，她终于开了口，问出一句所答非所问的话来：“你是谁？”

玉嶙峋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同样的问题，他的父亲也曾问过，入了化境的人，不知道自己本身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是风情万种的杨贵妃，亦或是悲情的苏三，亦或是什么旁的人物。

他望着镜的自己，只不过是卸了妆容的一个普通人，心下里忽然萌生出一种繁华落尽的悲怆，他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是玉嶙峋啊。”

“你现在不是窦娥吗？”清捻起一枚拇指大小的簪，凑在灯火旁，簪身的水钻盈盈的闪烁。

玉嶙峋吃吃笑了，他捻起一方湿帕子，将半面妆容擦去，露出他本来的容色。他展开扇子，遮住那半面妆容：“我现在是窦娥吗？”

玉嶙峋面相本秀丽，他对于自己的容貌绝对自信，因而多了几分欲擒故纵的味道。

“你是玉嶙峋。”清说道。

他将扇面一翻，露出那半面妆容，又问道：“我是玉嶙峋吗？”、

清摇摇头：“你是窦娥。”

他放下扇子，从清手接过那支短簪，簪在发片：“我现在又是谁？”

清望着那镜的人，玉嶙峋是美的，即便他花了一个如此怪异的妆容，但也不失和谐。清傻傻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了。”

“我还是我自己。”他一支一支的把短簪插进发片里，固定好，悠然说道：“尽管我在台扮演者不同的角色，但我还是我，我的五官，我的手足，我的鬓发，我的血脉，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过。”

他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清：“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时无刻不在扮演角色，关键是要坚定不移的守住自己，即便是被迫，即便是无奈，只要心境如常，我们都未曾改变过。”

他说着拉起清的手，诚挚的望着清：“你想试试吗？”

清本能的把手缩了回去，她迟疑的望着玉嶙峋：“试？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