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的女人(2 / 2)
老先生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颤颤巍巍的手指打开那搁在桌的小布包,露出一个银光闪烁的小东西。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十二瓣儿菊花的纹理:“卫长官,你大概一直在找这个东西吧?”
清从口袋里取出白手套戴在手,才拿起那个小东西,这是一个项链坠子,只是没有坠绳儿。清冷冷一笑:“老先生,您……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应一愣,他下意识的扶住老人,莫名的望着清:“你……”
“卫长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老头儿可听不懂。”老头说自己没听懂,但他复杂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他是明知故问。
“何必掩饰呢?”清一指徐应笑道:“他是什么人,我早心知肚明。您跟他来,还不如自己来。您自己拿来这样东西,我甚至可以欺骗自己,说您只是无意捡来的。可是跟他一起来,大不一样了,您不怕暴露身份?”
老人向徐应望了一眼,爽朗的笑道:“你卫长官会在意我的身份吗?”
“我不在意,可有人会在意,我不抓你,可你出去以后,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抓你。这栋楼里藏龙卧虎,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您只在他们跟前儿打个照面,他们闻着味儿都能猜出您的身份。”清站起身将办公室房门锁住,回来坐下道:“您还别太自信,我劝您小心一点儿,您要是让他们给抓了去,我想捞可都捞不出来。”
老人点点头,欣然道:“您说的对,我接受批评。”
“这好,先学会自保,我才能放心大胆的跟你合作是不是?”清一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洒脱的笑容。
徐应一听这话,紧锁的眉头刹那间舒展如新,老人转过头望着徐应道:“你说的果然不错。”
“说我什么?”清一时好心起,便追问道。
房间没有开窗,闷热的很,清站起,打开电扇,一股凉风吹来,倒是给丧正在谈话的人带来一丝清凉。
“应曾经说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说您的思想非常先进,超脱俗流。”
哈哈,清嗤笑一声:“原来是有人保举,您才来见我的?”
“是,毕竟贵党派习惯把我们视为洪水猛兽,唯恐斩杀不尽呢。”老人说这话,显然是信任清的,丝毫不怕得罪了她:“实不相瞒,为了给您来送这个东西,我也是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
“人生而平等,您是洪水猛兽,那我又是什么?”清不想做愤青,便话锋一转,两个指头捏着那方坠子,开门见山的问道:“您直说吧,这个东西从哪儿得的?”
“卫长官,我从孟伯杰那里听到过这样一个现象,您善于从细微处见真章,如果我把我们调查的途径告诉您,您立刻会察觉我信息机构的大部信息,所以,我不能告诉您过程,只说结果。”老人说着从衣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封面空白,他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照片,摆在清面前。
清被他方才的话说得尴尬,孟伯杰不解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们,只是把脏水都泼在清身,清心里正对孟伯杰隐隐憎恶,便随意瞥了他手的照片一眼。但这轻轻一瞥,却登时被照片的人吸引住了。
“这位……不是白劲雄的儿子,白御城大少爷吗?”
照片,白御城的穿着一身军装,貌似英姿飒爽,但这身衣裳,不是国军服,却是日本军装,这身狗皮身,白御城的嘴脸愈发可恶了。
“是的,是他,这个东西是他的,是我们的人趁机从他身偷得的。”老人说时面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这么说,白御城是日本……军官咯?看不出啊,白团长每日一身正气的样子,竟然有个当汉奸的儿子。”清想起白御城那日在戏楼里的无赖嘴脸,冷笑一声:“这难怪了,小子没有功名还有如此嚣张的气焰。”
“不不不,卫长官,您认错了。”老人说道:“他是个真真正正的日本人,真正的白御城,早已经死了。”
“死了?”清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她仔细回想着自己印象的白御城,他的每一个举动,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和国人毫无二致,甚至连兴趣喜好,都没有丝毫日本人的影子,若说他是日本人,那他伪装的能力,也太过强悍了。
“据我们的了解,真正的白御城曾在已久三零年,东渡日本留学,而在日本的第二年,他离的消失了,直到五年后,也是前年,他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那个时候是他回国的日子。”老人指着照片的这个男子继续说道:“照片的这个人,真名叫井一男。他们长得很像,所以他专注于模仿白御城的一言一行,直到可以以假乱真,他才回到国。”
“厉害,厉害,”难以置信,这个满嘴痞子腔调的人,竟是个日本人。清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么他又是什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