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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两王密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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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露出一丝嘲意,王恭心道:老夫宦海浮沉数十年,岂会被小儿的小手段迷惑。

再在香草煮的浴汤里洗上一遍,踩在蒲草编织的细席上,披上一块布帛或衣衫,等到身上干了,穿好衣服,穿上鞋,这套洗澡的仪式才算结束。

司马道子道:“着江州、广州刺史筹措钱粮赈灾,待水退之后征发徭役,重修桥梁道路,兴修房屋。”

王昙亨道:“正是阴家的碧春茶,散茶的销路十分好,儿子都想让茶园改制散茶了,只是试过后效果不佳。”

两刻钟后,袁涛来到,杨安玄命人摆上酒席,两人边喝边谈。

“孝伯,那冀州刺史庾楷与王国宝是同党,冀州兵强马壮,一旦你率军来京,庾楷兴兵南下,该当如何?”

一辆牛车徐徐地驶进乌衣巷,在王府门前停下,王恭从牛车中钻出,与迎候在门前的王珣相互揖礼。

王珣不想看到自相残杀的局面,苦口婆心地劝道:“新任徐州刺史刘该是会稽王的亲信,他若趁你起兵攻打京口,你岂不顾此失彼。一旦刀兵自起,为胡虏所趁,孝伯便是天下罪人了。”

书房,侍女奉茶退出,王协之和王昙亨施礼后退出屋,一左一右守在门前。

叫来张锋,让他去请袁涛过府叙话。

王恭拈须默然,良久方道:“元琳说得有理,愚便多等些时日。”

想起在西堂时杨安玄在自己耳边的低语,王恭认定此子是想谄媚自己,别有所图。

两人也不多话,在灯笼的照映下进了府门。朱门在两人身后徐徐合上,将黑暗拒之于门外。

王恭心中暗叹,王珣根本无意与会稽王相争,只想保全家族荣华,不足以谋。

王恭轻声道:“你看那杨安玄何时休沐,把他约到府中一叙。”

前些日借掺扶王恭之际在他耳边低语,之后见王恭入朝议政,多次经过自己,王恭对自己视若未见,恐怕那番言语并无作用。

袁涛得知杨安玄要他引见赵牙,笑道:“此易事尔。《梁祝》、《孔雀东南飞》皆得安玄指点,赵太守对愚不止一次地夸过安玄才学过人。”

东堂,诸臣议事。天子司马德宗不在,司马道子侧坐在御座左下听政。

细葛布擦上身,粗葛布擦下身(1),杨安玄暗自蛋痛,《礼记》的记载琐碎而不实用。

王恭逼视着王珣,道:“元琳(王珣字),会稽王把持朝政,任用奸佞王国宝,你身为尚书左仆射,为何不在朝堂上直言相争,使愚力单势孤。”

王珣缓缓地饮着茶,淡然道:“王陵廷争,陈平慎默,但看结果如何,不得徒论目前。”

王恭手扶案几,慨然道:“愚问心无愧,若能为国除贼,便担些恶名又如何?”

王珣含糊应道:“甚好。”

王珣有气无力地道:“朝中存粮亦不多,为准备战事,实在抽不出多少粮食出来。”

青溪,王国宝府邸,书房。王国宝与王绪对坐而饮。

擦干净后,出浴盆,踩在用蒯草的茎编织的席上。蒯席粗糙,用脚磨蹭,刮足垢。

伸手揉捏着太阳穴,杨安玄思忖着会稽王重新倚重王国宝,而王国宝欲除自己而后快。

端起案上的冷茶一饮而尽,王恭起身告辞。

王恭揖了一礼,转身甩袖离堂。

就算自己再小心谨慎,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恐怕只有先行弃官而逃。

自己谋划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了六品官身,若是弃官逃走,万事皆休,更不能说争霸天下。

王国宝见会稽王脸色难看,出声驳道:“王刺史,大开酒禁是先帝所准,朝庭为之多收了千万钱酒税,你莫非在质疑先帝决策?”

度支郎中卢壮奏道:“……始兴、南康、庐陵等地发大水,水深五丈,毁坏道路桥梁、庐舍无数,数万百姓无居所,请万岁下旨赈济。”

新曲《孔雀东南飞》还仅在宫中唱过,孝武帝驾崩百日不准作乐,四十九日不准屠宰,妓楼、酒肆没了生意,秦淮河畔变得冷清起来,许多人被迫离开建康另谋生路。

“啪”,司马道子忍无可忍,重重地将手中麈尾敲在席上,怒喝道:“王恭,这是朝堂,焉容你如此放肆,还不与本王退了出去。”

大开酒禁的建议是司马道子向司马曜所提议,王恭这话不亚于指着司马道子的鼻子大骂,司马道子脸色变得铁青。

“先帝入山陵后,愚便要回归京口,孝伯在朝堂之上要据理抗争,不让王国宝之流把持朝政。愚在京口伺机而动,与孝伯你交相呼应。”

袁涛沉吟片刻,道:“先帝逝后,会稽王总摄朝政,前去拜见的人太多了。愚听赵太守说,便是他求见会稽王也仅能说上三两句。安玄若无急事,还是等些时日再说。”

杨安玄心说等不起也哥哥,道:“表兄知道中书令王国宝与杨家有仇隙,愚怕他对杨家不利。”

袁涛知道司马道子掌权后重用王国宝,如此说来确实不能拖。

拿着酒杯沉吟一阵,袁涛道:“安玄莫急,愚明日便去找赵太守,探探他的口风。”

——

ps:注(1):《礼记*玉藻》:浴用二巾,上缔下绤。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巾晞身,乃屦,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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