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两王密议(1 / 2)
王恭的府邸在广阳门外,右御街西侧,是孝武帝所赐的宅
洗漱完毕,奴仆见过主人,王恭带着儿子进了书房,了解京中情形。
王恭叹道:“会稽王摄政,大权独揽,不用王珣、王雅,王国宝谄附得以重用,吾恐朝堂难安。”
王昙亨小心翼翼地道:“当今天子不慧、口不能言,不过琅琊王每侍帝旁,恭谨仁德,假以时日倒可抗衡会稽王。”
王恭问道:“王珣等人可有什么动作?”
王昙亨摇摇头,略带不屑地道:“此二公先帝在时,倚仗天子权威倒能与会稽王分庭抗礼。先帝魇崩未留下遗诏,两公失去威权,朝堂之上谨慎沉默,唯唯诺诺而已。”
王恭长叹一声,道:“朝堂之上没有诤臣犯颜抗争,皆是王国宝这样的谄媚之臣,社稷危矣。”
王昙亨替父亲杯中续上水,道:“父亲手握重兵,坐镇京口,自可遥控局势,勿需过忧。”
王恭想了想道:“吾要与王珣谈一谈,这朝堂之上还需靠他支撑。他在内,吾在外,或许能挽回些局面。”
看了看杯中茶,王恭问道:“这是碧春茶?”
九月二十九,戌初,杨安玄一身疲惫地回到小长干住处,他在西堂前值守多日,身上都散发出酸臭味。
王昙亨骑马随侍在牛车旁边,见父亲撩起车帘,忙上前问道:“父亲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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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珣一惊,将茶杯放在案上,道:“王国宝虽然终成祸乱,不过眼下逆迹未彰,汝若兴兵来讨,恐怕天下人皆以为孝伯(王恭字)是叛逆了。不如多等些时日,待王国宝恶贯满盈之时,孝伯再兴兵除逆,则名正言顺,天下景从矣。”
司马曜驾崩,禁声乐百日。建康城内冷清了许多,街道两旁的商铺都早早关门歇业。戌正刚过,大街之上便见不到几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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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杨安玄从水中冒出头来,大口地喘息着,脸上却现出笑意。
王恭愤然道:“先帝被奸佞蒙蔽,才会做出些等伤国之本的决策。诸公身为朝中大臣不知劝谏,反而要将过错推到先帝身上吗?”
当着袁涛的面,杨安玄没有隐瞒,把自己想通过赵牙求见会稽王的心思说了出来。
杨安玄暗自咬牙,为求自保,唯有学王国宝那样趋奉司马道子了。只要司马道子对自己有好感,谅那王国宝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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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声色俱厉地斥道:“会稽王此言谬矣,始兴、南康、庐陵三郡洪灾严重,哪有余粮赈灾。即便广州能筹措粮食暂赈灾民,灾后重建也无力支撑。朝庭应该迅速扬州、荆州调集粮食,运往灾区。”
无法直接接近会稽王,何妨从他的身边亲近人着手,魏郡太守赵牙便是司马道子的亲信。
王恭撩起车窗帘,秦淮河上一片黑暗,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卢壮大着胆子道:“杨家犁的出现确实使粮产增加了两至三成,可是朝庭开酒禁,允许民间酿酒,官府的存粮甚至不如往年。”
不过从此子的话语来看,倒是对会稽王摄政有所不满,说不定将来能派上什么用场。
想到白日见司马道子出殿,王国宝如同侍从般小心伺候,虽然听不见王国宝说些什么,但听司马道子不时地发出笑声。
王恭无心听这些家长里短,眉头轻皱道:“先帝在时,替新君选了四个东宫侍读,此四人是先帝留与新君佐政的人才,其余三人吾略有所知,那个弘农杨安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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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热水之中,身体的疲乏得到舒解,可是脑中的思绪却如波涛汹涌,引得太阳穴阵阵发紧。
王恭恨恨地一跺脚,手指在朝堂上虚划而过,骂道:“粮为国本,鼠目寸光之辈,国之不幸也。”
屏住一口气,将头沉入水中,该如何接近会稽王呢?
如今会稽王权倾天下,身边围满了讨好献媚的官员,自己一个六品东宫侍读怎么有机会近身。
王国宝目光阴郁,沉吟半晌开口道:“王恭素有清誉,在朝野颇具声望,若是冒然杀之,恐怕遭人物议。会稽王亦深恨之,但顾忌王恭声望才不得不忍耐。且让他张狂几日,以后寻机调其入京,再下手不迟。”
牛车缓缓驶离乌衣巷,“轧轧”地压在朱雀桥上的石板之上。
朝堂上静默得可怕。
来到堂外站定,看到西堂前身着白色孝服外披麻衣的杨安玄,想起杨家犁来,据闻这杨家犁是此子研制,自己不妨找他聊上一聊。
王国宝想白日朝堂之事,愤然道:“王恭倚仗自己是先帝舅兄,连王爷也不放在眼中,若被他得势,恐怕愚无容身之地。”
听王昙亨讲述杨安玄进京后的种种,王恭捋着胡须默不作声,对杨安玄的作派有些不喜,此子进京才两年就惹出这么多事来,不是安分之人。
王绪拈着胡须,道:“阿兄,王恭坐镇京口,手握雄兵数万,纵是会稽王对其亦多忌惮。何不趁其在京,身边无有羽翼,劝大王寻机除之。”
孝武帝入山陵,朝堂恢复正常,估计王国宝很快便要出手对付自己了。
王恭勃然怒道:“去年开始大推杨家犁,光京口一带便多得粮食三十万石,扬州、荆州皆是肥沃之地,至少也能多产二百万石,足够赈灾了,左仆射为何说无粮?”
王恭一拍案几,震得茶杯颤动,愤声道:“你要学陈平,愚可不等。愚欲写信从京口召集兵马入京,除去奸贼王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