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生之吻(2 / 2)
“哦...我自己来吧,卧室里乱七八糟的...”慕瑞斯道。
“不妨事,这是奴婢的职责...”阿茹在卧室那头温柔道。
慕瑞斯洗了脸来到卧室,看着阿茹曼妙的身姿和天使般的美貌,心里忽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此刻他的心里萌生了一丝感动,又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知道,虽然身为少府总督,平时里总是威风凌凌的样子,但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需要感情,也需要关爱的男人。
在慕瑞斯的心里,整个王宫也只有阿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如此的关怀他,又帮助他梳理情绪,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体贴入微的女子,若不是王宫中的禁令,他甚至有娶她的冲动。
然而心底的理智和对这个国家的责任感很快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茹转过身,发现慕瑞斯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两双眼睛不禁对视在一起。
“大人,天色不早了,奴婢告退...!”阿茹露出羞怯的神情,低着头从慕瑞斯身旁溜了出去,显然明白他那眼神的含义。
慕瑞斯愣了一阵,看着被收拾的如此整洁的卧室,心中更加感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喜欢上了一个宫女。他心里嘀咕着,深知自己身为少府总督是绝不能对宫女动心思的,但这的确是事实,况且在这深夜里宫女竟然还待在他的卧室里,就显然已经违反了王宫禁令。
卧室里还留着阿茹身上的香花气息,他长叹一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习惯性的失眠让他不由自主的起身在房间里走动,忽然发现桌子上的那颗夜明珠在暗夜里发出暗紫色的光芒。他不禁觉得神奇,心想这夜明珠真是个宝贝,竟还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改变颜色。看了一阵后他便倒头去睡。
冬至快到了,数九寒天即将来临,穿城而过的河水泛着青光,流速很慢,比一年中的任何时节都要清澈。
岸边的水洼早已结成厚厚的冰层,街上没有几个人,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有许多虔诚的人们聚在太和宫下的那座喷泉前祈祷,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这座喷泉在希纳人的传说中充满着灵力,据说面向喷泉许愿都会有所应验,而神奇的是喷泉并没有在寒冷的天气里结冰,始终流淌着鲜活的泉水,那是因为山泉流经王宫中的水晶池时被赋予了灵性能量,泉水的温度始终高过冰点。
王宫少府里依旧忙忙碌碌,慕瑞斯和他的属下正筹备着王宫里一年一度的冬至祭祀大典。
每年冬至日清晨,国王都要与文武百官在华光殿前举行祭祀典礼,以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祭祀典礼开始前,少府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慕瑞斯则在少府大殿内亲自督导。
“交给你的事办好了吗?”慕瑞斯身着一身黑色棉袍坐在大殿一角,询问站在一旁的副官娄义。
“在下均已办妥,大人放心吧。”娄义道。
“嗯好...不过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几日不见,就生出许多白发?”慕瑞斯发现娄义的两鬓变得斑白,便好奇的问道,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庞,似乎也沧桑了不少,就像几夜没有合眼一般,心想是不是自己给属下的压力太大,竟把他愁的如此苍老。
慕瑞斯心中自责着,关怀的问道:“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还不到三十,怎么忽然看起来这么老气?!”
“哦不不,大人...我没有什么压力,大概是因为下官家中最近有些事,操劳过度了吧...谢大人关心。”娄义道。
“哦...原来是家里的事,我还以为是压力太大了,这个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慕瑞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金币塞给他。
“不不不,这属下怎么敢收!”娄义再三推脱道。
“行了,叫你拿着就拿着吧,别推推妥妥的,办完冬至祭祀大典后就回家休息几天吧。”慕瑞斯道。娄义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终是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冬至祭祀大典如期举行。那日黄昏时分,累了一天的慕瑞斯走进自己的书房。像往常一样,侍女阿茹为他准备好晚餐,房间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坐在桌前,低着头一个人用餐,数不尽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独自一人过活,大部分时间都在王宫里劳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可以成家的女子。
虽然他整日面对的是都是些相貌出众、举止大方的年轻宫女们,他也知道有一些宫女曾向他暗送秋波,默默倾慕着他,但身为少府大臣的他比谁都清楚,绝不能对任何宫女动心思,除非她们有朝一日离开王宫。他也始终保持着对国王和这个国家的忠贞。
晚饭后,阿茹来到他的房间收拾碗筷。 “大人还想要喝一杯吗?”阿茹端着杯子,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红酒。
“为什么会这么问?”慕瑞斯微笑着问道,似乎她看出了他酒未尽兴。
“我知道大人平时是从不贪杯的,但今天是冬至日啊,明天又是周末休息,多喝一杯也没什么啦,还能暖身子。”阿茹道。
“好吧,那就再来一杯吧,你也一起。”慕瑞斯道。
“奴婢不会饮酒,况且...宫里不允许宫女饮酒...这可是您定的规矩啊。”阿茹冲着他微笑道。
“哈哈哈,就像你说的,今天是节日,陪本官喝一杯也不妨事,这里除了你和我,没人知道的。”慕瑞斯笑道。
“这...”阿茹难为情道。
“没事儿的,就一杯。”慕瑞斯略显醉态道。
“奴婢遵命...”阿茹道。
换作以往,他是决不会轻易违反自己定下的规矩的,相反他常常给人留下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印象,甚至是拘谨、刻板,然而这一切似乎正在悄然改变。
自从他向婵露表白失败后,他的性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脾气也不好,平添了几分嫉妒、猜疑,甚至是贪婪。
阿茹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尚未开封的红酒,打开来倒满两杯。
“大人,这杯奴婢敬您,感谢大人对奴婢的信任。”阿茹红着脸道。两人一饮而尽,不知不觉,两人谈起了心里话,就这样边喝边聊。
慕瑞斯已经有些醉了,脸上流露出一丝忧伤的表情道:“还是你最好,只有你最明白本官的心思!哎!咱俩就别分什么尊卑之礼了,来,干杯!”
阿茹连喝了几杯,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之前说自己不会饮酒显然是一句客套话。
“大人,您别再喝了,再喝您可就醉了!”阿茹说着,却往慕瑞斯的酒杯里又倒满一杯。
“醉了正好!一醉方休!”慕瑞斯喝的摇头晃脑,眼神迷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显然已经过量,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忽然倒头趴在桌上。
阿茹见状,起身熄灭了灯火,房间里顿时一片昏暗,桌上的夜明珠忽然发出一阵暗紫色的光芒,阿茹的脸上似乎露出几分傲慢的神情。
她扶起慕瑞斯到卧室的床上躺下,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迷人的胸口,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半醒半醉的慕瑞斯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妖娆妩媚的阿茹,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欲火,紧紧拉住阿茹的手,直愣愣的看着她道:“本官...我...我喜欢你!你别走,别走!”慕瑞斯将她压在床上喘着粗气道。
她并未挣脱,故作娇羞道:“嘘——!大人别心急嘛...奴婢先去关门。”她缓缓走出卧室,轻声将所有的窗帘拉好,将书斋的大门反锁。
慕瑞斯躺在床上神情恍惚,隐约看到阿茹露出性感婀娜的身姿。她抽开发簪,将一头黑中带紫的长发甩在身后,并不畏惧这冬日的寒冷。
慕瑞斯为阿茹楚楚艳丽的脸庞和神情感到惊叹,被她这般近乎完美妖娆的身子所倾倒,那是任何一个普通男人也无法抵抗的诱惑。
他再也无法按耐的住,坐起身一把将她抱住,抚摸她柔嫩的肌肤,亲吻着她的身体与她交欢。
一阵风云后,慕瑞斯喘着粗气仰面朝天。阿茹坐起身,眼睛忽然发出红色的血光,慕瑞斯忽然间无法动弹,但此刻的他依然意识清晰,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睁开眼睛。
阿茹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声音道:“慕瑞斯,我赐你永生,你可愿意做我忠实的仆人?”
“...”慕瑞斯迟疑片刻,并未作声,依旧纹丝不动。
阿茹心中忽然一惊...弯下腰吻着他的额头道:“我此你永生,你可愿意做我忠实的仆人...?!”
“......不。你是谁...?” 慕瑞斯忽然开口道,这一声仿佛是从他的灵魂里发出。
阿茹被他的回答惊呆了,甚至有一丝惊恐,心想:“奇怪...!?怎么永生之吻对他不起作用?难道他...”阿茹琢磨着,慌张的神情中带着惊疑之色。
忽然,她口中念念有词,对他使出忘魂咒,刚才还发出血红光芒的眼睛忽然恢复如初,紧接着一道深紫色光团从她指尖飞出,正中慕瑞斯的印堂,就听他呼呼的睡去了。阿茹急忙穿好衣服,化作一道黑烟,乘着夜色从窗户溜走了。
第二天一早,慕瑞斯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赤裸的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昨夜和阿茹缠绵,却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阿茹是什么时候离开他的,他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就好像那一段记忆被抽离了一样。
他起来收拾好床铺,往常这个时候阿茹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和早餐,今天却什么也没有,阿茹也没有来过。
他心想,一定是她昨晚回去的太迟,或是因为和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不知如何再面对他。一想到这,慕瑞斯长叹一声,只希望这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好。
他独自来到少府广场,老远就看见阿茹正站在广场一角,此时四下无人,他便走上前去,微笑着轻声道:“今早怎么不来送早餐... ”
阿茹转过身来,一改以往的奴婢相,流露出傲慢、阴险的神情道:“大人,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哦...我喝醉了,你不是也...”慕瑞斯吞吞吐吐道。
“我?我什么?”阿茹反问道。
“你也...你...哎,算了。”
“算了?呵呵...”阿茹得意的笑道,就像是完成了一件策划许久的阴谋一般。
“我,我...”慕瑞斯有些不知所措道,心想昨晚明明是他们两情相悦,她也诱惑了他,怎么她一夜过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本以为阿茹也会因为和他缠绵而觉得幸福,没想到大清早一见到她就像吃了一块冰似的透心凉,和昨晚的阿茹判若两人。
“慕大人,看你个傻样儿...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而且...你以后依然可以得到我。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阿茹一脸无情道。
“条件?什么条件?”慕瑞斯疑虑道。
“现在先不告诉你,总之...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还会好好的伺候你,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去找长老,让全宫里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对我做的苟且之事,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看你,哼...我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可是大人你...你的一切可就要完了...。”阿茹傲慢无礼道。
“你!阿茹?!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喜欢你才...!你...你变了!”慕瑞斯看着她急冲冲道,心里觉得委屈,怎么也想不到阿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心里清楚,万一她真的告诉了长老让国王知道了他和宫女行苟且之事,他就真的完了。
“哦?是吗?也许吧呵呵...我说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而且你以后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这样不好吗,嗯?”阿茹傲慢道。
“...你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我真的无地自容。”慕瑞斯无奈道。
“放心吧慕大人,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早餐。”阿茹又用以往对待慕瑞斯的奴婢口气道。
“哦对了,我好像隐约记得你昨晚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你说了什么吗?”慕瑞斯道。
“没有。”阿茹冷冷道,轻蔑的转身离去。
慕瑞斯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忽然对自己昨晚酒后所做的一切感到懊悔不已,却也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已经无法挽回。阿茹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就像扎进他心里的针一样,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她利用了一般,可是又想到她只是一个宫女,又能利用他做什么呢。
看似严肃沉稳,却心性单纯的慕瑞斯怎么也想不通阿茹为什么会那样对他。他是真心的喜欢她,感激她,把她当成亲密的人才对她产生了感情,他原本以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会厮守他们之间的秘密,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他只好暂时依着她,只要这件事不传出去,他就心里好受些,否则他对这片国土的热忱和心血将付之一炬,也再无脸面担任这少府总督的职位。
此刻的慕瑞斯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寒冷与失落。毕竟天气的寒冷只冷在肌肤,可内心的寒冷却直刺灵魂,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痛彻心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