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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住手!这是你师弟啊! > 326、第三百二十二章

326、第三百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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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木卓所说, 他是在幽冥墓被掳走的。

在隐门中, 木卓的武功算是一等一的, 但毕竟身处隐门,之前又消耗心里过多, 没抵挡盏茶时分便被捉住迷昏了,再醒来, 发现自己在一座地宫里。

正是地蛊的地道。

出乎意料, 地蛊的人对木卓很客气, 客气得令他有些不安, 他们表示想让木卓对机关兽以及地宫阵法进行修补改进。

木卓见对方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索性将计就计, 装作同意, 去进行查看。

然而当木卓看到阵法与机关兽的时候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这阵法与机关虽然生涩又老旧, 却依旧能看出是师承隐门。

莫非隐门出了叛徒?

然而随着查看与探索的逐渐深入,木卓发现,这阵法在许久之前便已经改进过了, 这些机关兽也各有不足, 都是些已经被改进过的缺憾,若是隐门有奸细,不应该会留下这种隐患。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 这些技术是在早些年流传出去的,现在隐门内部是安全的。

毕竟这不足不止一两处,工期浩大, 若是想用这个来考究他就是不是真心加入施己教,那代价也太大了。

施己教一向与武林不和,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机关兽与阵法将会用在谁的身上,木卓怎么可能真的助纣为虐,因此他装作对阵法与机关进行改进,表面上运作越发灵活,实则却大大削弱了机关的使用寿命,至于阵法,他信隐门的弟子能看出其中的缺陷,便也没有改造,只是说没有问题。

木卓在地宫的日子并没有受多少为难,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甚至说得上是恭敬,可是木卓却越来越不安。

他休息得越来越差,常常整夜地睡不着,又或是一入睡就噩梦连连,从梦中惊醒,不知是不是休息不好的原因,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与幻听,他有时候能看见木尽对着他挥手,有时候又能看见掌门躺在血泊中,对他怒喝一声孽障。

木卓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计。

这些人依旧没有相信,自己是真心臣服于施己教,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控制住他。

于是木卓加快了计划的进度。

在他被掳走之前,洛书曾给他一包驱蛊散,被他放在衣袖的夹层里,他撕开使用,发现自己并不是被下了蛊,更像是被下了药。

噩梦与现实重叠,有时候他甚至能摸到“木尽”温热的身体,和从他脖颈出破薄而出的血液。

他以为这是梦境,可是在再次清醒之后,却能看见衣袖上沾着的一抹血迹。

在他的世界里,隐门他的长辈,他的师兄弟,天天逗弄小师弟的老五,温柔的老三,泼辣的老七……他们都一一尝试着各种血腥又残忍的死亡,他无力阻止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们惊恐无助地惨叫,向他伸出的手由颤抖到冰冷。

他们到死都在看着他,死不瞑目。

好像在问他,他们的大师兄,为什么不救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端上来的食物依旧是在野外难以得到的精美,可是他却再也咽不下去,他看着碗里的饭菜,到觉得像是在吞咽着同门的血肉。

他开始消瘦,比他的幻觉,更像是幽魂。

木卓无坚不摧,唯独隐门是他的软肋。

疼痛不能使他清醒,他的大腿内侧被划地皮肉不整,却依旧逃不开这可怖的梦魇。

后来木卓开始习惯,习惯在断了手脚的隐门弟子面前,面无表情地修理着机关,整理着阵法,看着鲜血溅到碗上,依旧默不作声地填饱肚子,在惨叫声中强迫自己入睡。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会想起洛书,想起宁恒,想起方尚清,却再也不敢想起隐门,每每想起,他所惦念的人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而被折磨到死掉。

他知道那是幻觉,但是却逃避不开。

也许幕后的人想将他逼死吧。

死是最好的逃离方法,但是他不想。

他还没有将机关兽改造完,还没有将这份大礼送给施己教,怎么能去死呢?

他当初被扔在破庙里没有想过死,当初和野狗争食没有想过死,当初被高烧烧得意识模糊,也没有想过死。

当初他年幼而单薄,没有经历过温柔,也不欠谁,像野兽那样只凭本能去活着。

这样都没有想过去死,现在他经历过这么多,为什么要死?

木卓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机关兽的完善却越来越快,他变得越发像一座木偶。

他的样子大大降低了施己教的防备,有些事情在谈论的时候也渐渐的不会刻意防备他,因为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个疯子。

所以日复一日,加上他的调查,木卓终于得知了这阵法与机关兽的秘密。

五十年前的掌事人,隐门一直在暗暗寻找的上任掌事人,真的没有背叛隐门,他们一直以来坚信的人,都信对了。

这阵法与机关兽老旧,是因为这都是五十年前的样式。掌事人虽然天赋平平,但是依旧热爱阵法,他随身带着机关兽与阵法的图纸,是为了能随时翻看。

他们的掌事人,在五十年前开战前夕被殷国暗算抓捕,威逼利诱想让他带着隐门背叛武林,在一轮轮的酷刑折辱下,掌事人终是命丧异国,只留下了几张图纸。

这几章图纸,殷国研究了五十年,也依旧没有研究透彻,于是绑来了他。

原来如此。

木卓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或者出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流逝,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睁眼闭眼都是梦魇,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休息,也分不清送到嘴里的是饭菜还是瓦砾,他中间好像病了几次,不过他也没什么印象,反正与平时最大的不同,也不过是有没有修补机关兽而已。

洛书这个人虽然莫测,但是是信得过的,他也不知道这股子奇怪的信任是从何而来,大抵是他看向他的目光太过透彻,将隐藏在心头最深处的秘密一并挖出来了,亦或是在幽冥墓他两次问他,要不要他带些话给木尽。

隐门不会有问题,最多、也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再度隐居山林,这几次在江湖上的露面已经足够,也新收了不少有天赋的弟子,里面有弟子擅长管理事务也未可知。

木卓不想死,但是也不怕死。

尤其是想着还有几百座机关兽,以及地蛊的人为自己陪葬,就分外畅快。

但是他死了无所谓,他不想让前辈依旧被人误会,他们的前辈,理应是隐门的骄傲。

所以他将事情写下来,沾着血写在衣袖上,藏在机关兽的夹层里,想着有谁与它打斗时会发现,却没曾想,施己教在机关兽外面裹了一层铁皮。

这件事他不知道,直到看见成品机关兽时,才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小狐狸你蛮厉害的嘛,怪不得小木尽说用隐门的机关兽和这些半成品打,觉得它们弱得过分了,原来是你在捣鬼,干得漂亮!”

洛书笑眯眯地给木卓倒了一杯茶。

木卓笑笑,然后接过,倒是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心里。

……

木卓还有些被控制前的记忆,他依稀记得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在他面前跳了一支舞。

那舞的姿态他没记得多少了,只记得铃铛的声音清脆,像极了下山时给木尽带的九连环,环环相撞的声音。

然后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中间依稀听见木尽的叫声,就像是滴入湖中的一滴水。

等到醒来时,那一滴水泛起的涟漪与风的纹路重合。

他看见洛书,三头身的洛书在他面前盘坐,身前放着一张古琴。

见他醒了,他徐徐抬头,冲他笑了笑,“呦,小狐狸,终于醒了。”

他只以为是新的幻觉,也没有想搭理,直到洛书蹦到他面前开始絮絮叨叨地问他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木卓才慢慢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所有的幻觉出现的基础都是现实,洛书问的问题很多他闻所未闻,等听到洛书一脸无奈地问他今日穿的亵衣是什么颜色的,木卓才满头黑线地反应过来,这货的脱线程度,绝对不是他的幻觉能模拟出来的。

也就是,他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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