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密令追回(2 / 2)
刚一进春花楼,楼内热闹的气氛丝毫没有更改,还是余莫卿大婚前那般歌舞升平的模样,连硕从门前就将余莫卿迎了进去,二话没说就带着余莫卿往以往的书房走去。房内已经坐着池安,还有一两个永平门分局的人,见余莫卿来了,立马行了礼。
“你倒是赶得及,才脱了险,如今又要忙活起来了……”池安手里正抱着一摞东西,往桌子一放,便唉声叹气起来。
“劳烦女师还一直惦记着我,可现在圣上有令,我这布衣微贱,可得提心吊胆伺候着。”余莫卿轻笑了一声,拉起了池安的手。她虽收下了池安的好意,但她依旧得为自己的赌约负责。
“那日傅将军来此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好在你事先准备了,否则这一次可真的说不准了……”看着余莫卿完好无损的模样,池安倒也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这几年她倒是为余莫卿提心吊胆,但总归余莫卿自己也不说吃素的,大大小小的风险也都扛了下来,她也只顾着春花楼的经营,倒也是闲雅。只不过余莫卿一回京便是风起云涌,她不免又心生担忧。
“对了,连硕,自从我被关押天牢,丁大他们还好吗?”余莫卿好不容易坐了下来,但心中还是关心人证的安慰。
“主子放心,丁大和慧娘都在分局的密室里,有专人看守。慧娘一直在准备呈堂之证,丁大的话还在医治,大夫说他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可能停留在了三五岁的年纪,不过大夫说应该还有机会医治好的。”连硕解释道,“对了,还有魏承德和他们的人,全部被看押在地牢中,魏承德嘴很硬,几乎不肯透露他的目的,也不曾认罪。可能还有等着主子亲自……”
“魏承德不愿说吗?”余莫卿神色复杂,嘴角不禁扯了扯,“他倒是忠心耿耿,连他的主子都不曾想过保他,可他为何还这般尽忠职守?好在咱们证据在手,倒也不怕他不肯开口。呵,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对主仆,还想怎么陷害到我头上来。”
“不过主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属下到时候会和副主联系上,将所有证据整合了在给主子过目。”连硕倒是熟悉步骤,对搜查的事很是尽心。
“莫卿所说,魏承德的主子,是谁?我记得不是说过他是暗阁的副使吗?怎会反过来陷害莫卿?”池安倒是听过几次魏承德的名字,但说到底因为余莫卿下令,她和乾扬花是碰不得有关朝堂的任何一次行动,所有几次余莫卿的事她并不涉及其中,倒也不清楚余莫卿所说的来龙去脉。
“是惠妃。”余莫卿抿了口茶,眼神愈渐森冷,那夜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忘不了的,是那垂死挣扎的困兽之斗,“惠妃倒是大手笔,竟敢派魏承德亲自夜袭将军府……”
“惠妃吗?”池安眼神微凝,思绪有些飘忽,“她倒还是老样子,依旧忘不了如何算计别人……”
“老样子?”余莫卿脑中一会儿回忆着那夜打斗的场景,一会儿又回忆起魏承德惊讶的面孔和绝望的笑容,仿佛听到池安喃喃自语了什么,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听错了。”不巧的是池安很快恢复了清淡的脸色,也坐了下来,“倒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余莫卿看得出池安有什么不能说的模样,便也转移了心思。
“前些日子,有位公子差人送了样东西过来。”池安眼神清亮,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谁?送了什么?”余莫卿放下茶,看向池安。
“便是楼内之前丢失的密令,悉数与大昭朝堂国运相关。”说到这,池安的脸色也不再平静。
“是……追回了?”余莫卿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应该是第一庄的庄主没错,是派了他手下过来的,好似熟悉着咱们的暗号,给我留了一份信,又许是怕三爷的人监视,信上说让我带人去城东的一处庙宇里取东西。我去看了,正是那批丢失的密令,虽参差不齐,但数量可观,想来追回之余,应该还未曾流至外邦。”池安点了点头,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
“当真?”余莫卿也很惊讶,脑中立马闪过了那妖孽温润如玉的面容,桀骜不驯的脾性。
她原本以为自己派去的人无果而终,还担忧着这些消息走漏对大昭不利的后果,然而没想到那妖孽说过的话是一直记在心上,还当真尽心尽力替她追回了这些密令。明明还替她着想着,偏偏这几日又任由她在牢内百无聊赖,连个音讯都没有。
这一次又是费了多大的心力,又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惊吓?又到底是去了哪儿,还要消失多久?是不是因为那夜事后发现了什么而生气?又或是对她产生了什么别样的心理?
即便余莫卿知晓现在也不是联系永夜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想着,那妖孽究竟身处何地。
明明大婚前她那么想推开那妖孽,将他排除在外,让他永远都不要再触碰到这些危险的事情,明明是她不想那妖孽涉身朝堂,不想他靠近皇权争逐的旋涡,更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被连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想闪躲,不想他靠近,可他偏偏在暗地里,又默默为她所付出,为她着想,为她的信念和理智着想。
如何不爱呢?
余莫卿突然释怀一笑,她也很害怕那妖孽生气,气她瞒着他,还骗了他,只是看到那妖孽又帮着她追回了很重要的密令,她仿佛又坚信,那妖孽心中有她,从来都能看透她的心思,想来不会看不出她这次大婚之计用意为何,也便不再担心什么了。
可是余莫卿终究是被眼前的现状迷乱了双眼,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皇宫内,那片大火屠尽的废墟中,正有一抹白色身影跪在那破旧残缺的灵位前,那身影傲然而清寒,冰冷而阴沉,像是带了几百年的怨气,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地上飘散的残画,那张如玉脸庞带着鲜少展露的陌生和阴郁,幽深的瞳孔中映射的不仅是一张清艳面孔,还有此刻心中无法原谅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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