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条狗也敢咬主人?(2 / 2)
这股暗流在两只黄鹂鸣翠柳的那个春深彻底地爆发出来。
一道道奏折摆在案头,有厚厚一撂,雒皇望着这些东西,脸色难看,吓得身边的男仆双腿打颤。
“岂有此理,这是在怀疑朕的决定吗?”
“朕还没昏聩到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地步!”
雒皇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将那些奏折扫得满地都是,冕旒上玉珠碰撞得叮当作响。
他很精明,或者说心机极深,当怒火发泄完后,渐渐地冷静下来,这些多的奏折先后飞至皇宫,他很清楚谁在背后兴风作浪,但又无可奈何,这种无力感让他十分不爽。
“明日朝会。”他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看都没看弯腰拾奏折的男仆。
朝会上,礼部尚书站出班列,博古论今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临了说道:“陛下不可远游啊!”
“陛下。”太史令也站出来,振振有词道。
“据臣夜观星象,天煞现于国南,帝星不易移位,如果陛下坚持南行,恐国有殇矣!”
接着许多朝臣列班奏报,附庸唱和,拚死苦谏,当然也有拥护雒皇此议的,譬如悬镜司司臣,譬如那个长得极丑、官阶极低的言官,可惜声音微弱,如鹅毛飘进水面,连点波痕都没激起。
丞相伏魔慵和户部尚书欧阳冬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截然相反。
朝堂上传出呼噜声,正热议着的朝臣满脸懵逼,各种声音戛然而止。
皇帝南巡这么大的事,主角竟然睡熟了,这让那些朝臣很是无奈。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伏魔慵对这些官员的表现十分满意,但他不得不站出来替雒皇解危。
伏魔慵朝龙椅上熟睡的皇帝拜了拜,转过身轻咳两声道:“陛下南巡定有其深意,我们做臣子的不能替陛下分忧也就罢了,怎能在朝堂上如此不知分寸,乱哄哄成何体统!”
他这话有两层用意,一是暗点雒皇欲联合欧阳氏打压伏魔家,提醒雒皇伏魔氏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二是撇清自己,这些朝臣阻止雒皇南巡与他伏魔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是他出来替陛下解危的。
如果这样就算完结,也不是他的性格,他还留有后手。
“伏魔丞相说这句我就不爱听了。”礼部尚书依然跪在地上,身板却微微挺了挺。
“陛下千金之躯等何尊贵,岂可混迹草末与俗人为伍,臣即使死谏金殿,亦不会让陛下以身涉险。”
“那你就去死吧!”正睡着的雒皇突然睁开眼。
两个气宇轩昂的内侍冲进金殿,架起他就往外走,那些准备死谏的朝臣面面相觑。
伏魔慵也没料到雒皇如此果绝,在做这事前,他想到了无数可能,就是没想到雒皇敢杀大臣。
礼部尚书像死猪般被拖着,早没了原先的气势,不断哭喊着求雒皇饶命。
“一条狗也敢咬主人!”
“还是条又老又糊涂的狗!!”
说完这句话,雒皇拂袖而去,惊吓得那些朝臣满脸慌汗,更有的直接瘫倒地上。
五百年前雒皇一怒,血洗申屠端木氏,今天又怒斩礼部尚书,这让他们知道,在大雒帝国雒皇才是唯一主宰,敢暗中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企图左右圣聪的,都会被彻底粉碎、撕毁。
伏魔慵愣怔在那里,万万没想到自己导演的这场好戏,反而拿着巴掌拍了自己的脸。
同时他也感到,伏魔氏的气数将尽,今后怕是要夹着尾巴当丞相了啊!
对于礼部尚书被拉出去,他连替其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那时候好像有道凌厉如剑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朝歌城西的菜市场森寒的刀光划过,一掬血雾染红了断头台,。
数日后还有苍蝇在那里盘旋不去。
一场朝臣与皇权的交量,就此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