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负荆请罪（2 / 2）

将刘焱唤进明心殿，命梁权给沈越峥搬来座椅，庆元帝下颌微微一扬道：“皇儿前来，可是有事？”

刘焱跪在明心殿冰凉的地砖上，隔着衣衫，仍能感觉到丝丝寒意沁入膝盖，见沈越峥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一侧，牙关一咬，到底还是深深跪伏道：“父皇，儿子特来向父皇请罪！”

庆元帝心底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高高挂起的沈越峥，面上不动声色，细细啜饮着一盏温热的茶汤，待看到刘焱额角几有细汗沁出时，才哼声道：“皇儿美名扬天，何罪之有？”

虽只一句，却将刘焱吓得面如土色，庆元帝见了心中更是瞧不上，声音渐渐冰凉：“皇儿这几日该是春风得意得紧，朕听说满京城的百姓都在宣扬皇儿的美名，是不是下一步，就有万民请命，逼朕退位了？”

这话说的严重，刘焱额上滑下冷汗，不住地磕头请罪道：“父皇，都是儿子之罪！请父皇责罚！”

“朕素日见你温文尔雅，颇有学识，难道果真派人暗中传扬美名，意图抢占大义，行不轨之事吗？”

“篡位”这口黑锅刘焱可不敢背，听罢，忙声嘶力竭道：“父皇，儿子不敢，儿子也不知京城中怎会有人……儿子真的不知啊！儿子绝没有不轨之心，绝不敢行不轨之事啊！”

“哼！谅你也不敢！”

见庆元帝面色稍有缓解，刘焱心中一松，继而心塞得紧，狐疑地瞥了一眼沈越峥，什么“抢占大义、不轨之事”，这么大的一顶帽子，难不成是沈越峥在父皇跟前扣在我头上的？

沈越峥见刘焱看来，对视一眼后淡淡地撇开视线，身形稳稳当当地坐在椅上，与刘焱痛哭流涕的狼狈想比，越发显出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淡定来。

庆元帝心中一乐，敲打刘焱道：“朕的书案上也有一份《悠然行》，倒是好文采，皇儿是哪里寻来的人才？这般才子不为国效力，反倒捧了你的臭脚，朕觉得可惜得很！”

听庆元帝言谈之间似乎认定了那《悠然行》出自四皇子府，刘焱心中也是叫苦连天，面上越发做出几分痛心疾首来，将自己往日在国子监的言行一一说出，继而捶胸顿足道：“儿子只是随心而行，不想会有这般恶果！儿子发誓，日后绝不踏入国子监一步！”

见庆元帝面色舒缓，刘焱接着道：“前些日子儿子听到有说书先生宣扬儿子时，因着几分少年心思，这才没有及时制止，还请父皇责罚，但是儿子万万没有争权夺位之心，若有异行，儿子就自绝于人前……”

此言一毕，沈越峥心中一叹，好一句“少年心思”！好一出“负荆请罪”！先前从灵雨口中得知齐蕊卿的计划时，他踌躇一二，到底还是在暗中助了齐蕊卿一臂之力。

不过刘焱身为皇子，能说出“自绝于人前”这样的狠话，显然已经将身上的罪名多少洗去了些，齐蕊卿想要让刘焱身败名裂的打算看来是稍稍差了火候！

果然，庆元帝面色回转，语重心长道：“你是朕的皇儿，若是小心行事，将来朕驾崩之时，天下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须知贪心不足蛇吞象！”

刘焱掩下心塞，面上显出几分感激涕零，痛声道：“儿子多谢父皇教诲！儿子这就回去闭门谢客，面壁反省！”

庆元帝面上显出几分满意，点点头道：“去吧！日后行事多加注意，勿要贪图虚名出了这般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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