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朝云飞亦散（2 / 2）

一语未了，赫兰墨突然摘下挂在腰间的铁鞭，猛地朝莫槐伏念抽了过去：“放屁！本汗困在并州不是遇到刺杀，而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惧怕严柬之，消极怠战，不敢冲破防线去接应本汗！本汗念在你这一仗生擒严覃，阵斩张敬玄，对你既往不咎。你却不知感恩，反而殴打本汗的宠妃和亲卫，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居功自傲，完全不把本汗放在眼里！”</p>

一边骂着，一边用铁鞭连续地狠狠抽打莫槐伏念，沉闷的击打声中，莫槐伏念的手臂、肩背、大腿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抱着头在地上哀嚎求饶。</p>

莫槐伏念的部将起初不敢吱声，眼见首领的求饶声越来越微弱，才慌忙爬上前求情：“大汗，左律王喝多了，酒后失控，请大汗看在左律王是太子的亲舅舅，且一向作战英勇、屡立功勋的份上，饶了他这回吧！”</p>

赫兰墨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狂燃的怒火终于渐渐小下去，他扔下铁鞭，狠狠踹了莫槐伏念鲜血淋漓的身躯一脚：“本汗看在阿荣的份上饶了你，滚吧！”</p>

说罢牵起叶姝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回寝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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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医给叶姝拿过脉，开了伤药，交待侍女如何使用才离开。</p>

赫兰墨从侍女手中接过药膏，亲自给叶姝擦在脸上，心疼不已地看着叶姝红肿不堪的脸，咬牙切齿道：“妹妹放心，我已将那畜生打得半死了！”</p>

“半死？”叶姝冷笑着抬起头，半边脸被厚厚的黄色药膏覆盖，另外半张脸刚清洗过，肤如凝脂，莹润剔透，烛光照耀下显得极其诡异，“难道不该杀了他吗！”</p>

“他是莫槐部的首领，如果杀了他，恐怕莫槐部会叛乱。如今他三弟驻军于定州，他二叔镇守于幽州，这都是我班师回东都的必经之路，一旦莫槐部叛变，我的归路将凶险无比。”赫兰墨抓起叶姝的手贴到唇边轻吻，“妹妹，你再忍耐些，等我班师回国，再慢慢设局，最好能假手于人弄死他，这样莫槐部也就没有理由叛乱了。”</p>

“只怕等到那时，不是你假手于人杀他，而是他假手于人害我！”叶姝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尖锐起来，“当年便是莫槐伏念栽赃我和钦陵偷情，然后你用铁骨朵打了我，不是吗？”</p>

“你想起来了？”赫兰墨惊愕地握住叶姝的胳臂。</p>

“我今天一看见莫槐伏念就想起来了，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叶姝猛地挣开阿墨站起，一半敷药、一半涨红的脸，诡艳而又愤怒，“而你，就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的品性，把我打成那样！”</p>

“不是我怀疑你的品性，而是我没想到阿昌会撒谎，他一直是我诸子中最忠厚的。再者他没有害你的理由——至少当时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害你。所以我轻信了他……”</p>

“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和人偷情？你信你的儿子，却不信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我？！”叶姝的声音越来越高，双目怒火熊熊。</p>

“因为你确实曾和人通奸，有过前情！”赫兰墨胸膛起伏，气息渐粗。</p>

“你胡说八道！”叶姝杏眼圆睁，声音尖厉如裂帛，“明明是你后宫那些人栽赃我！你打了我还不算，如今竟然还不相信我！”</p>

“你和钦陵是被栽赃的，但你以前确实曾和人偷情，那个男人不是钦陵，而是慕奎！”赫兰墨痛苦地喊了出来，心底的旧伤仿佛被人用力撕开，早已结痂的脓血四溢流淌。</p>

“什么？谁？”叶姝像被一根粗大的针扎进了头部，抱着头坐倒在床榻边，“慕奎？慕奎……慕奎……”</p></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