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两宫之战（3）（2 / 2）

接着是守在宫帐门外的侍女阻拦他的声音。</p>

赫兰墨满额黑线，颓然伏倒在叶姝身上，以手抵额：“小祖宗回来了……”</p>

昊泽被侍女拦住了，倒也懂事地不往里闯，只在宫帐外焦急地转来转去，像一只被困的小豹子，不时蹦起来喊一声：“父汗！母后！”</p>

赫兰昌从后面扯住他，笑道：“好了，好了，父汗肯定听见了，你就耐心等着吧。”</p>

正说着话，侍女打起帐帘，赫兰墨拢着大氅走了出来，昊泽飞一般奔过去抱住父汗大腿：“父汗，我能骑马越过栅栏了！”</p>

“哦？”赫兰墨将儿子抱起来，“真的假的？”</p>

“是真的，是真的！我骑给你看！”说着便从赫兰墨怀里哧溜蹦了下来，敏捷轻快地落在地上，大喊，“快把我的马牵上来！”</p>

两个伴当连忙去牵马，赫兰昌走过来向赫兰墨按胸行礼：“儿臣参见父汗！”</p>

赫兰墨点点头：“你别急着教他骑马跳栏，他不像你从小长在马背上。”</p>

“大汗太小看小耗子了！”一把娇媚悦耳的嗓音响起，叶姝款款走了出来。</p>

赫兰昌忙躬身行礼：“参见可贺敦！”</p>

叶姝笑盈盈地望着赫兰昌：“大王子免礼，你六弟顽皮，让你费心了。”</p>

赫兰昌黝黑刚毅的脸泛起明朗如日照的笑容：“哪里，六弟可听我话了！”</p>

叶姝眉梢眼角都是欢喜：“小耗子自幼和两个老头（奕六韩、肖谷主）以及一群女人（叶姝，苏葭湄，慕如歌，俞秀娥）一起长大，所以特别想要个哥哥。本来他早就想要你带他玩，只是前些日大王子代大汗听政，我不许他去打扰你。昨儿个他听说今日你有闲，一整夜没睡好，盼着今天跟你出去玩呢！”</p>

一席话说得赫兰墨，赫兰昌都朗声大笑起来。</p>

“父汗！父汗！你快看我跳栏杆！”昊泽骑在一匹火红的小马驹上意气风发地朝这边招手。</p>

“六弟，等等！”赫兰昌满目担心，纵身跃上自己的坐骑，催马赶了过去，“大哥跟你一起跳！”</p>

叶姝挽着赫兰墨的胳臂，望着赫兰昌和昊泽两兄弟并肩打马向栅栏奔去，一路雪水泥浆飞溅，夕阳从前方照过来，为兄弟俩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镀了一层耀眼金光。</p>

兄弟俩在栅栏前用力拉起马缰，骏马嘶鸣，四蹄腾空，一大一小两匹骏马如一道白虹伴着一朵红云，飞身跃过了围栏，跃入金色余晖的光圈深处。</p>

“父汗，母后，你们看见了吗？”昊泽带着坐骑稳稳落地，兜转马头，夕阳从他背后照来，勾勒出他小小的英姿。</p>

赫兰墨的狼卫们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叶姝手搭凉棚望过去，声音清越喊道：“我看见了！昊泽真了不起！大王子这个师傅更了不起！”</p>

狼卫们的欢呼声更加响亮，赫兰昌和昊泽并肩立马面向众人，人们发现，十五岁的赫兰昌，骑在马背上的身姿已经英武挺拔得像一个成年人，睥睨间散发着和他父汗一样的威严霸气。</p>

潮水般的欢呼声也传到了另一座宫帐中，莫槐柔从床榻上坐起来，侧耳谛听，叫过一个心腹侍女：“你出去看看，是什么动静？”</p>

莫槐柔虽然禁足，但身边伺候的还是她自己的心腹侍女，送来的饭菜都是这几个心腹侍女先尝，生怕叶姝下毒。</p>

侍女出去一趟回来，附耳对莫槐柔讲了，莫槐柔恨恨地咬牙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无望继承汗位，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赫兰昌扶上汗位，以此报复打击我们莫槐氏……”</p>

“那她为何不干脆把大王子过继到她名下？”心腹侍女问道。</p>

“哼……”莫槐柔冷笑，未施粉黛的脸，犹如初雪般素白清冷，“妖妇聪明着呢，晋国和我们的盟约只是暂时的，因为晋国需要休养生息，我国目前则辽东不宁，所以大汗和晋国摄政王暂时讲和了。</p>

然而两国邦交无有恒定，迟早还会再起刀兵，妖妇敌国公主的身份反而会连累赫兰昌。</p>

咱们草原上又不像中原非得嫡长子继承皇位，妖妇和赫兰昌已然是同盟，无需再增加一层母子关系。”</p>

“原来如此……”侍女频频点头。</p>

莫槐柔褪下皓白手腕上的一对赤金镶东珠手镯，塞到心腹侍女手里，低声道：“你把这个送给大汗的贴身狼卫，替我随时打听着辽东的消息，只要我二哥得胜归来，我不信大汗不放我出去。”</p>

然而不久后，侍女带回一个令莫槐柔坠入地狱的消息：莫槐奚斤兵败战死，辽东陷落！</p>

莫槐柔脸上是一片死灰，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枯萎，半晌才哆嗦着问道：“大、大汗会亲征吧？”</p>

“听说是这样。”心腹侍女焦急地扶住莫槐柔，“可贺敦别急，大世子（莫槐伏念）也会随大汗出征，定会为二世子报仇的！”</p>

“不……”莫槐柔用力地抓着侍女的手，抓得侍女险些痛呼出声，“如果大汗亲征，即使我大哥立了战功，也不可能再救我出来了……”</p>

“为何？”</p>

“莫槐部经略辽东已久，大哥二哥的军州都靠近辽东，这次战败，我们莫槐部在辽东的势力被高句丽摧毁，若是大汗亲征收复辽东，正可以趁机削弱我们莫槐氏，加强他自己对辽东的控制。”</p>

“那、那咱们要怎么办？”侍女也惊慌起来。</p>

“既然大汗亲征，不在东都……”莫槐柔洁白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唇，深邃清媚的瞳眸流转着幽幽暗光，“上次你说大朱邪妃曾被妖妇毒打，此事确凿？”</p>

侍女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我是听可汗的狼卫说的。”</p>

眼中阴毒的幽光一闪，莫槐柔附在侍女耳边悄声道：“你去找大朱邪妃，让她替我做一件事。我一旦重新复位，一定帮她收拾妖妇！”</p></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