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旧情余几许（2 / 2）

赫兰墨及时获得了这个情报，他派了几个能言善辩的使者南下联络诸羌，挑拨他们反叛大晋。</p>

自从奕六韩杀了羌王柯英、平定诸羌之乱，一直安宁平靖的西疆，突然间狼烟四起，诸羌部落前所未有地团结一致，掀起了反叛大潮。</p>

叶衡只得请曾经镇守西疆、早已告老还乡的卫国公葛冲重新出山，葛冲刚刚中风发作，骑马都困难，然而国难当头，义不容辞，他被亲兵们抬着上了战场。</p>

就在这时，休养生息、富国强兵好几年的赫兰墨，兵分三路，亲率大军南伐。</p>

因为晋国西边的兵马都调去平定羌乱，赫兰墨的西路军进军最为迅速，很快占领了肃州、延州，渡过宁河攻到了武弘。</p>

中路军由赫兰墨亲自率领，他采用了闪电战术，没有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打，而是绕开宁州首府定远、并州首府桑泉，直接从黄蛇岭南下到了瀛关。</p>

东路军由莫槐伏念率领，也是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攻下幽州南部的寅州、定州，与赫兰墨在瀛关下会师。</p>

大晋举国震惊，瀛关是京城北面最后一道关隘！百年来草原上的胡人从来不曾打到过中原腹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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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狼烟遍地，战火纷飞，药王谷这个世外桃源却依然竹林幽碧，清泉漱石，雀鸣鸟啼，野菊飘香。</p>

一道清瀑从两边山崖飞流直下，如玉龙天降，银河倒垂，溅激起无数水花雨雾，经山风吹拂，化为阵阵烟云，随风飘入云际。</p>

湖边的大石上，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正闭目打坐，瀑布冲击带起的水雾，拂动他微霜的鬓发，沧桑中隐隐显出曾经君临天下的慑人威仪。</p>

湖水的另一边，一个身着紫色九龙腾云锦袍、腰围玉带、身姿颀长英挺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躬身垂手而立，似在等待大石上的老者。</p>

瀑布声轰隆隆作响，水雾弥漫蒸腾，山谷间落花寂寂，烟树苍茫，那盘腿打坐的老者许久不曾睁开眼睛，那垂首侍立的男子亦是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p>

突然，“啪”地一声，从树上掉下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正砸在那老者的头上，黄色的汁液迸溅开来，顺着老者的头发滴落，流淌得满脸都是。</p>

“糟了！”树上传来一个孩童稚嫩清脆的声音，树枝晃动，枝叶窸窣，一个小小的身影如飞燕般从枝丫间掠过。</p>

“小、耗、子，你给老子站住！”奕六韩一抹满脸打碎的鸟蛋汁液，嗖地纵跃而起，衣袂飘飞，连连蹬在树干上，如轻捷的灵猿攀上了树：“臭小子别跑！”</p>

一边怒吼着一边在重重枝叶间攀援纵跃，谁知那孩子比猴子还灵活，在树枝间几个跳荡就不见了，奕六韩反而身形一个不稳，差点掉下来。</p>

那个穿紫色九龙袍的男子见状点足掠起，疾风闪电般掠至树下准备接住奕六韩。</p>

奕六韩抓住一根树枝借力一荡，轻飘飘落下地来，呼哧呼哧喘着气，瞪了男子一眼：“你还在这里？怎么还不滚？”</p>

男子扑通跪倒，匍匐于地，声泪俱下：“儿臣不孝，兵败失地，国土沦丧，山河破碎，儿臣愧对父皇所托！”</p>

奕六韩负手望着青峰翠峦，白云舒卷，山风吹动他玄青色的袍袖，舞荡翻飞间透出无限沧桑，良久方道：“自从我与你母后决定携手林泉，把江山交给你，我们就不准备再干涉朝政。那时我就说过，既然举国臣民都以为我龙驭宾天，那你就当我已经死了。</p>

你的资质一向不如你三弟，若遇承平之世，你不失为守成之君。也因此，为父一生戎马不歇，只盼为你留下一个太平盛世。</p>

然则为父晚年穷兵黩武，民力耗尽，你摄政后矫枉过正，罢边军、削豪族等诸多措施失之激进，恰此时北方又有雄主崛起，唉……”</p>

言至此，摆了摆手：“为父也不能帮你一辈子，现如今你只能靠自己了。回去吧！”</p>

叶衡泣不成声，连连磕头：“儿臣不敢以社稷累父皇，此番前来是拜托晋阳妹妹，为家国一行，出使敌营求和。毕竟，晋阳妹妹的孩子，是赫兰墨的亲儿子。”</p>

“什么？！”奕六韩脸色骤变，大袖猛地一掀，“绝对不行！我的姝儿不会再回到那个畜生身边！小昊泽姓叶，他从小叫我爷爷而不是外公，他是我们叶家的种，跟赫兰墨毫无关系！”</p>

“父皇！妹妹身为大晋公主，为江山社稷……”</p>

叶衡话未说完，奕六韩暴怒地打断了他：“你给我闭嘴！赫兰墨虽然打到了瀛关，但他用的是快进战术，一路遇城而不攻。在他身后还有好几座城池，都可以出兵截断他的归路！”</p>

“可是西疆羌乱难平，儿臣把重兵都派到西疆去了，瀛关只有两万人镇守，京城也只有三万人了，从江南调兵只怕来不及！”</p>

奕六韩面色铁青，近乎狰狞地怒吼：“那就让圆圆和亲薛延部，让薛延部从西边进攻野利国！薛延部与赫兰墨虽结为联盟，但是两国邦交岂有恒定，朝结暮解是常有之事！”</p>

叶衡大惊失色：“父皇，新城（圆圆）才十四岁，黎悍（薛延部可汗）四十多岁了……”</p></tent>

奕指江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