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刺杀（2 / 2）

赫兰墨一把揪起叶姝衣襟，额头青筋暴凸：“她究竟是什么人？！”</p>

“她……”叶姝瑟瑟发抖，泪光盈盈，转头朝何婉清看去。</p>

何婉清已经被狼卫们用布巾堵住嘴，却仍在拼命挣扎，喉咙里呜呜有声，泪眼中有漫天漫地的血色涌来，舅父（呼延绪）横剑自刎时倒下的身躯，舅母和两个小侄女被野利士兵残杀时飞溅的鲜血，在眼前如熊熊大火般燃烧。</p>

“我问你她究竟是什么人？！”赫兰墨用力摇晃叶姝的身躯，暴怒的声音如雷霆般震动她的耳膜，她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全身骨头几乎散架，牙关不住颤抖，“她……她是……云州都督……呼延绪的……外甥女……”</p>

“云州都督呼延绪？”赫兰墨眼睛一眯，目中掠过利剑般的寒光，“你为何瞒着我？！为何瞒着我把她留下？！”</p>

“她……她曾与如歌妹妹一起来劫走我，那个地道就是她告诉大嫂的，所以……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叶姝知道瞒不住了，抖抖索索地说道，眼泪大滴地滚下苍白如雪的脸庞。</p>

“劫走你？她是你大哥的人？！”赫兰墨猛地将叶姝扯到自己眼皮底下，眸光冷厉如冰锥般刺进叶姝眼底，“你为何把这种人留下？还为此欺骗我？”</p>

“我……”叶姝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若说是为了阿奎，阿墨哥哥只怕会更恼怒。</p>

“回答我！”见叶姝不肯说实话，赫兰墨如火山般爆发了，双目中怒火熊熊。</p>

“我看她可怜，所以收留她。”</p>

“看她可怜？你在骗我！”赫兰墨竭力控制住情绪，对狼卫们命道，“先把这女人押到地牢里关起来。”</p>

等所有人退下后，赫兰墨才问叶姝：“究竟为何留下那女人，跟我说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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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槐柔抱着女儿走来走去地拍哄，纤细的秀眉凝满担忧。</p>

她和赫兰墨的女儿刚满一岁，最近两天，女儿长了满脸满身红疹子，医官来看了几次，开了药服下去也未见好转，女儿不停啼哭，不肯吃东西。</p>

“可贺敦，左骨利侯到了！”门外的侍卫禀报道。</p>

“快让他进来！”阿柔见女儿哭得好些，刚交给奶娘，女儿又哭起来，张开双臂喊着要阿娘抱，阿柔无法，只得重新抱过女儿轻拍。</p>

劲健有力的靴声传来，莫槐伏念金刀大马地走进帐，在一张锦墩上坐下，双手扶膝：“小妹这么急找我有何事？”</p>

莫槐柔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低头看了怀里的女儿一眼，将本来要说的话生生吞了下去，犹豫片刻后，柔声道：“你过几日就要出征，都准备好了？”</p>

莫槐伏念微微诧异：巴巴地把我叫来就为了问这个？</p>

却还是答道：“是。怎么，小妹有何吩咐？”</p>

莫槐柔低头看一眼女儿，见她安静下来，便又问莫槐伏念：“父亲在幽州还顶得住吧？”</p>

“放心吧，父亲治理幽州甚是得法，自去年占领幽州，父亲就加固了幽州几座城池的城防。</p>

再者，咱们的粮草可以从辽西和柔玄镇两路过去。叶靖的粮道本来是水路并进，但如今冬季临近，等运河结冰后，他就只能放弃水路，只剩一条粮道了。”</p>

阿柔点点头：“他选择这时北伐真是失策，不仅仅是粮草运送困难，冬衣的运送也困难。对了，大哥你负责截断他的粮道，对吗？”</p>

“正是，可汗命我从怀荒南下广灵，再从广灵往东南翻越五行山。”</p>

阿柔低头看见怀里的女儿睡着了，让奶娘抱了下去，伏念这才注意到外甥女一脸红疹子，忙关切地问道：“明珠这一脸的疹子是咋回事？请医官来看了么？”</p>

阿柔并不答他，眼望奶娘抱着小女儿消失在帘外，才对莫槐伏念道：“先不说这个，我今日找你是有要事，刚才明珠没睡着，我不敢说。你别看明珠这孩子才一岁，会说的话可不少，如果去向她父汗学舌可就糟了。”</p>

莫槐伏念紧张起来：“什么要事？”</p>

“你那个侍妾今儿一早刺杀可汗未遂，如今被可汗关在地牢里审讯呢！”</p>

“什么？！”伏念大惊失色，结结巴巴说道，“她……她……她为何要刺杀可汗？！”</p>

莫槐柔仔细地观察大哥的神色，见他神色不像作伪，长睫半垂，不动声色道：“大哥你不知道她要谋刺可汗？”</p>

“我当然不知道！知道我还会把她送到可汗身边？！”伏念声音提高，神情激动，阿柔忙竖起一只春葱玉笋般的纤指，示意他小声些，伏念遂压低声音：“阿柔，我绝对没有让她刺杀可汗！我照你说的吩咐她陷害那妖妇，我已经买通了那支商队的领队，正准备亲自去见他，这……这女人怎么搞出这样的事，如今可怎么办？她不会把咱们牵扯出来吧？”</p>

“牵扯出咱们也不怕，你就说你不知道她的来历，本来她就是你打败赫兰那桓后、可汗赏给你的俘虏。”莫槐柔抿唇沉思，清艳眉目透出阴狠之色，“你一会还照旧去见那人，把那幅地图交给他。”</p></tent>

奕指江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