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臣服（2 / 2）

冷泺沣虽有不舍，却仍听话地应道，“阿姐今日辛苦，要好好休息，明天沣儿再来，可以吗？”

冷泺泫点头，“恩，去吧。”

待冷泺沣与小壶离开后，冷泺泫去看了看青栀，便独自回房，将门紧闭。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无论是身形背影像极了先生，却处处对她露出杀招的墨若，还是身上的淡雅药香极似先生，却又有完全迥异性格和心态的百里氤，她都需要时间来静心思索。

可是，即便他们再像，却都不可能会是先生了，那个天地之间，唯一仅有的清雅男子，怕是再也不会见了啊。

翌日，一夜未眠的冷泺泫刚收气起身，便听青荇来报，说冷爽求见。

曳池轩，看着一身素白衣裙，发间只戴了一朵白娟小花的冷爽，冷泺泫邀她坐下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并未言语。

冷爽接过茶，转在手中细细观摩，良久，方说了一句，“我娘走得很安详。”

“恩。”冷泺泫应着，接过她手中早已凉透的茶，重新换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摸着手心的热度，冷爽觉得连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温暖起来，不由对着这个虽曾受了自己多次欺凌，却仍不计前嫌，给了她此生最大幸福和温暖的女子，絮絮地打开了话匣：

“我娘她原本只是府中的一个丫鬟，和门仆典葫互许终生。而泫道那日所见的嬷嬷，名叫董蝶，曾有人戏言，说她与典葫二人之名，合起来即为‘蝴蝶’，比翼双飞，乃天定情侣。”

“董蝶本就心仪相貌周正的典葫，因而听到之后，心中更是将典葫当成了她的终生伴侣，不允许旁人的半分觊觎。”

“因王姨娘在二房有一定的势力和地位，身为王姨娘的大丫鬟，自然少有人敢与董蝶对着干，而那些敢与她较劲儿之人，却也是瞧不上典葫的。所以那段时间，府中下人都传，说典葫将向董蝶求亲。”

“可是，最后典葫的确求亲了，但他所求之人，却是我娘。”

“董蝶痛失所爱，深觉颜面尽失，甚至四处说这一切都是我娘勾引所致，因此将所有的仇怨都投注到我娘身上。”

“娘与典葫本就不是为旁人目光而活之人，所以他们想的只是出府，去过属于二人的生活，小桥流水，平淡幸福。可惜……”

冷爽一顿，又接着说道：

“在临出府之前，典葫突然醉酒坠河，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了，而我娘却莫名成了府中的妾侍，且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得知这一连串的事情，董蝶几欲疯狂，冲去找我娘拼命。”

“直到现在，董蝶都始终认为，当年是我娘贪图荣华，不知道珍惜典葫的情爱，反而去诱惑我那花心无能的父亲，借以从奴籍中脱身。而在她怀有身孕，发现瞒不住时，便设计将碍事的典葫杀害。因为，典葫他从不沾酒，更何论醉酒，这必是有预谋的他杀！”

“董蝶恨我娘害死了她的爱人，恨我娘的横刀都爱，贪得无厌，狠心绝情，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尽其所能地去打击我娘。”

“可是，董蝶不知道的是，我娘亦是受害者，当年被酒后的父亲所强，羞愧愤恨，无颜再见典葫，甚至写了绝情信，但典葫是个认死理又执着负责的好男人，哪怕得知真相，他依然没有放手，而是用他的善良和爱意，慢慢地帮助娘，让她从阴霾中走出。”

“典葫死后，娘也没了活的意志，却偏偏发现有了身孕。最后，娘虽活了下来，却生无可恋，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说到这里，冷爽抬头看向冷泺泫，“娘去之前曾说，她很感谢您，是您让她有了补偿对女儿愧欠的机会，是您让她体会到母女之情，是您，弥补了她曾经与典葫憧憬过，却始终没有机会去践行的平凡生活。”

“在这最后的十天光阴里，哪怕短暂，却让她幸福而满足。”

“娘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代她跟您说一声‘谢谢’。”

冷爽站起身，眼中泪水滑落，可面上却带着真诚的笑容，低头郑重行礼，“泫道，这也是我要对您说的，谢谢，非常感谢。还有，对不起，为我先前所有的冒犯，对不起！”

冷泺泫伸手将她扶起，“坐吧。”

闻言，冷爽霍地抬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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