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冶金术（二）（2 / 2）

等炉中所有的木炭烧完，这金石原矿中的赤铜和石渣应该已经分离了。</p>

但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我们的冶金术不能奏效。</p>

石炉中的原矿还是一块块冥顽不化的硬疙瘩，一切都要重头再来。</p>

当然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它意味着我们冶金取铁、造船西归的计划完全落空。</p>

真若走到哪一步，后果会是如何我已不敢细想了。</p>

但我始终相信，天助自助之人。</p>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慈悲的佛陀不会如此无情吧！</p>

现在矿石有了，木炭有了，冶炉的地井也已竖好，只剩鼓风所用的风箱了。</p>

风箱又谓橐籥，是冶炼金石行业的必备之器。</p>

《老子》有载：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p>

而其本意，就是充满气的口袋。</p>

鼓风吹火，使炉中的木炭熊熊燃烧，炉温升腾如炼狱，矿石中的玄铁或赤铜才能化为流液，从母矿中分离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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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p>

如果炉温达不到，任你燃烧多少的木炭，付出多大的人力，也全是白费功夫。</p>

所以橐籥太重要了，在我看来却是整个冶金流程中最为繁复高深的一环。</p>

因为我们所有人，包括阅历丰厚的田伯，也不知道该如何制造和操作橐籥。</p>

当年西行路过梵衍那国，锻制玄铁细甲的波斯铁工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p>

还能隐约记得他那冶炉的旁边，有个伙计如同摇橹一般，半刻不停的推拉着一个长形的皮筒。</p>

现在看来，这个皮筒定是鼓风所用的橐籥了。</p>

“橐籥皮筒的鼓风之法，不外乎裹风和送风两步。也就是把外边的流风裹进皮囊，再送进燃烧的冶炉之中。按照这个思路，大伙都揣摩揣摩，这皮筒该如何缝制，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p>

晚饭之后，大伙都围在冶炉的四周，七嘴八舌的叙说着各自的见闻和方略。</p>

还是林兄开宗明义，把橐籥的用途说的很是透彻。</p>

“以我们陆上的经验来看，越是山口、峡谷一带，流风的速度越快。所以这橐籥应该是个喇叭口的形状，外宽内窄，才能有增强火势的功效。”</p>

“冲仔所言在理，就像是船舱的渗水！外部施压的海水是喇叭口，侧壁甲板上的孔洞便是喇叭底，渗水喷射的远近跟孔洞的大小很有关系！我看这橐籥操作起来肯定费劲，没有两个人铁定不行！”</p>

秦冲和林鹤也根据陆路和行船的经验，谈了一些自家的感悟。</p>

“开口太大不好侍弄啊，还没等施压里面的风早跑了！”</p>

“把皮筒做的长一些！”</p>

“要皮筒作甚，干脆每人搞个竹筒，轮流对里面吹气！哈哈哈！”</p>

“青仔！你那俩腮帮也不是山猪的尿泡，就不怕吹爆啦！”</p>

“干脆把冶炉搬到海边去，那边的风大！大伙也落个凉快！说不定还能引来三俩野女，了却我等的寂寞！”</p>

“老爷！易子！何不在这里安家算了！土地又多有无官府的辖制，土著野女们长的还算周正，娶多少房夫人都成！”</p>

众伙计早已疲惫不堪，尤其是几位在故国没有家眷妻儿的少年伢仔，更是有了在此安身立命的打算。</p>

所以刚刚还在讨论正事，转眼间便由如何制作橐籥转到了土著野女，再有野女联想到了将来的前程。</p>

抛却难舍的家国情怀和血脉亲情，在这南荒的大陆开拓殖民，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p>

也不要造船了，也无需冶金采矿了，也无需不分昼夜的劳作了。</p>

一把大火焚烧了这里无边的茂林，变千古荒原为阡陌陇亩。</p>

不出数载，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坐拥良田千顷的士族老爷。</p>

身边妻妾环伺，膝下儿女如云。</p>

如此逍遥一世，人生岂不快哉！</p>

但畅想归畅想，大伙一番苦中作乐的嬉戏笑骂之后，还是携手整理兽皮去了。</p>

按照林兄的建议，我们不寻常法。</p>

橐籥的皮筒，长短粗细、大小宽窄都准备上一条。</p>

到时候根据各自鼓风的效果，择优者而选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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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

商与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