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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一个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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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敛眉,“留。”他话音刚落,天上轰隆一声,天色越发阴沉起来。

没人敢置喙隋帝的话,很快营地就搭建起来,不久后,啪嗒雨声溅落,溪水缓慢上涨。好在侍卫预料到这点,营地都搭建在高地上。

隋帝安静的时候,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梁泉消失的时候,小纸人也一同消失,所有梁泉残留下来的痕迹,或许只有今晨他让杨广穿戴上的鹿蜀披风,又以及他挂着的木之精华。

杨广把木之精华给摘下来,小人蜷缩着安静地看他。

这是个很小很小的小人,不足指头大小,比小纸人还不及,或许还得凑近才能够看得清楚那精致五官。

梁泉总是对这样的生灵更温和。

杨广冷哼了一声,戳了戳掌心的小人,“小道长在何处?”

梁泉说过的话,他可没有忘记。

它乃草木精华,这大云山中,它该是最熟悉才是。

小木人犹豫了一会儿,小小的胳膊举起来,正是朝着外面的方向。帐篷外瓢泼大雨,溪水暴涨,早就淹没了原先的岸边,好在这里的地势极高,没有被滔滔水流所扰。

谁又能想得到,平日里清浅的溪流,在雨天的时候会有这般滔天气势,一往无前地冲着山下咆哮而去,席卷了所有阻挡在面前的草木山石。

杨广踏出营帐的第一步,鹿蜀披风自然而然地发挥了作用,那倾盆雨势对杨广一点阻碍皆无。

他一步步走到山坡处,这里已经是最后的落脚地方,木之精华早已从项链中跳脱出来,然后伸出小胳膊指了指山坡下面。

这地势下,是泉眼。

数息后,杨广纵身而下,可谓肆意张狂,毫无顾忌。

你道我所思知我所为,却看究竟是何光景!

距离最近的侍卫扑过去,指尖擦过了杨广衣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隋帝眨眼间消失在涛涛洪流中,连一声响都没有!

“救驾————”

这道粗粝嘶哑的声音环绕着山坡,顿时震撼了整个大云山!

梁泉猛地睁开眼,眼前占据他整个视线的正是还呼噜睡觉的赑屃。小剑正贴着他的手臂游动,小纸人还在休息。

他打坐的时候检查了自身的伤势,也不知道赑屃究竟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竟是把他的伤势愈合了八成,又更进一筹。

只是他还出不去这洞穴,也不知赑屃弄了什么禁制,梁泉一旦出了洞穴,眨眼间又会出现在距离赑屃三尺的距离。尝试过一次后,梁泉也不再想着出去的事情,而是安静打坐,想着在这个时间内休养根基。

梁泉自幼天赋异禀,经过老道的磨砺后层层递进,每每修炼自是突飞猛进,刚刚险些突破下一个关卡,只是刚刚却在临门一脚心头悸动,猛地又退了回来。

他心不静。

梁泉自幼长于山间,性情平和,不通俗事,外间大都是师傅及童年玩伴告知,少有这般无法平复的时候。

赑屃哼哼地掉转了个方向睡觉,还不忘说梦话,“安静休息。”

梁泉靠着身后平滑的墙壁,他最近可是时常梦见以往的事情,想来也是休息不了。

大抵还是杨广了。

赑屃的话并非没有影响,梁泉所见杨广之寿数尚未到极致,帝王紫光犹在,长安城内龙气跳跃,并没有任何端倪。

可这些上古巨兽的话,哪个又会随意轻忽?

大道九十九,留一线生机。又何尝不能更改?

梁泉忆起多年不曾回望的前世,隋二代而灭,大抵还是逃不过?

万物终有尽头,若是杨广自身为乱天下,他不会干涉变数。可若是……梁泉总不能不管。

“咔哒——”一声不祥的动静从头顶上传来,梁泉刚抬头,一道身影便径直地往下坠落。梁泉来不及动作,心神一动,小纸人乍然窜出去,舒展为大纸人挡住那人去势。

“我怎的不知,你还能变大?”

来人轻佻上扬的话语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收敛。

梁泉眼波微动。

杨广翻身从大纸人身上下来,拽下胸口的项链,唇角一勾,吐露的话语却不是那么美好,“来,停住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停,住!你会飞不会停是打算早点换个新主人?”

小木人可怜兮兮地挨训。

梁泉敛眉笑,招手把大纸人给带回来,“好啦,你是最棒的。但是还是要休息。”好容易把小纸人给哄回去,他这才看着眼前横眉冷眼的黑袍青年。

“阿摩和木之精华开始沟通了?”梁泉轻道。

“小道长把这要摔死我的尝试当做沟通,那没错,我们的确是进行了一次友好互动的沟通。”杨广勾唇,可惜那笑容满是恶意。

梁泉捂额,他没有说你不该来这里,也不问阿摩来这里作甚。

他伸出手来,“你受伤了。”

杨广慢慢走近梁泉,那掂量的姿态像极了一只美丽巨兽在磨蹭着接受外来的味道,哪怕眼下杨广身后的赑屃更似一只巨兽。

梁泉牵住杨广的袖子,带着他在身边坐下,一板一眼地开始给杨广手臂擦破的伤口上药。

杨广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梁泉熟稔地弄好一切后,眉眼锋利如刀,伸手掐住了梁泉的喉咙,他力道不大,却正好按在那要害处。

“不若梁泉和我说说,你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杨广靠在梁泉肩头亲昵地说道,余下的手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梁泉发髻上的枯枝。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叫出梁泉的名字。

“过路人。”梁泉敛眉轻道。

黑袍青年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嘴角挑起的笑容越发冷冽,他不经意地挑起梁泉的发丝,“我可不会去救一个过路人啊。”

杨广是什么人,自私张狂到了极点,什么时候会为了别人舍生忘死?莫说是天下得知了要笑话,就算是杨广自个儿,也从不认为如此。

梁泉把嗡嗡振动的小剑收入掌心,“阿摩想说什么?”

杨广状似亲近地蹭了蹭梁泉的鼻尖,“我们,以前见过?”他不是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语气却是截然相反。

梁泉沉默。

“你小子倒是机灵,居然躲过了我的察觉。”厚重的声音突地从后面响起,杨广猝不及防被腰间的力量狠狠甩到边上去,猛地撞到墙壁上。

杨广身上骤现一层绿色光晕护住他,尤以胸口为甚。木之精华由天地而生,又是草木精华,气息最为纯净自然,赑屃一时不察也是正常。

梁泉拦在赑屃面前,“尊者,手下留情。”

杨广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哪怕脸色苍白,俊美面容犹带诡谲,“原是赑屃尊者,这待客之道可不怎么好。”

赑屃四肢狠狠一踏,庞大洞穴内地动山摇,梁泉也是勉强扶住墙壁才站稳,更别说是杨广。

“放肆!尔不过一介凡人!”神兽上古至今的威压一释,杨广被压得膝盖发软,唇边带血。

杨广仰天长笑,满是兴味,浑身可闻倒牙的骨头摩擦声,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尊者若想杀了我,那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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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眼眸没有半点畏惧,眼里难以抑制的肆虐疯长,毫无顾忌地张开双手。

“你给我让开!”赑屃怒气冲冲地越过梁泉,杠铃大小的眼睛瞪着杨广,恨不得生撕他的血肉。

梁泉语气温和地说道,“尊者不是打算为小道考察,要是阿摩死了,您还考察什么呢?”

赑屃被梁泉的话一阻,思绪有了短暂的偏移,“就他这个样子,吾不应!”怒吼声在洞穴内回荡,整个地面都微微震动起来。

梁泉往后走了两步,背部刚好碰到杨广的胳膊。他轻巧回身,漆黑的眼眸恰好对上杨广的视线,在杨广还未反应过来时搂住他的脖颈仰头一吻。

很轻,一擦既离。

轻之又轻仿佛无意擦过的吻后,梁泉抽身而离,偏头看着赑屃,“尊者说得不错,小道与阿摩的确是这般关系,还请尊者不要生气。”

他语气温柔,更像是在安抚赑屃的情绪。

赑屃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死不要脸,死不要脸的徒弟,全是一个样子。”他怒而在地面上踏了两下,“不对,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梁泉张口就来,“十八年前。”

赑屃:“……”之前还不是不情愿??

杨广在赑屃收束的威压下搂住梁泉,狠狠咬住他的脖颈,血腥味从口齿间渗出。他肆意地舔了舔那伤痕,紧紧按住梁泉的胸口靠在他身上,慢吞吞地开口,“尊者可还有话说?”

姿态缠绵暧昧到了极致。

赑屃很生气。

很生气的赑屃把梁泉和杨广都给丢出洞穴了。

洞穴外皆是水,梁泉一入水便自然而然地睁开眼,水官本是他所信奉的祖师爷,他自幼亲水,在水中游动也算是灵活。杨广正在他左前方,梁泉游动到他身侧,带着因冲撞而眩晕的杨广往上游。

波光晃动,水底的光线四处折射,看不清底下的画面,摇晃的水草从脚跟处缠绕而去。折射的光线有些明亮,梁泉带着杨广破水而出时,只见得正午日头耀眼。

寻人的侍卫一听这处的动静,连忙带人赶来,正好瞧见梁泉把杨广往岸上推。

杨广出水便恢复了清醒,低头看着仍踩在水中的梁泉,伸手止住后面侍卫的动作,拉着梁泉的袖子过来。

水不断地从杨广的衣襟、头发坠落,点点滴滴落入清澈溪水中,凌乱的模样却别具一格地美丽,“十八年前,你见过我。”

梁泉叹息,为杨广的执着,“阿摩,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干系?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贫道自会相助。”

杨广伸手撩起身前头发,扯着梁泉从水中而起,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模样哼笑道,“小道长,有什么干系,是我说了算。”

他抬手落在梁泉的肩头,摩挲着刚才留下的齿痕,声音中带着点不满,“你阻祂作甚,祂不敢杀我。”

梁泉无奈摇头,“尊者确是不愿杀帝王惹怒天道,但你这般逗弄祂,总会过头。”

有恃无恐,得寸进尺,说得便是杨广这般性格了。

两人一身狼狈,回了营帐换完衣服后,梁泉这才感受到营地戒备森严,来往行走的侍卫将士比以往更多。

以及虽然很克制,但偶尔经过梁泉身边时很诡异的眼神。

梁泉站在营帐门口,看着身侧的侍卫,温和地问道,“敢问出了何事?”

侍卫脸色也很是诡异,挣扎了两下后,“属下能不说吗?”

梁泉继续微笑,“贫道以为,你会比较希望是自己说出口。”

侍卫脸色惊恐,连连摇头,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箩筐说出来,毕竟杨广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禁口。

梁泉原本脸上带笑,听完后,神情微沉,冲着侍卫致谢后便缓缓往杨广的营帐而去。

杨广的速度显然比他还快,梁泉来到的时候,两个侍卫长正好从营帐里面出来,见门外站着梁泉,他们两人主动避让,待梁泉进去后方才离开。

营帐内熏香的味道并不算浓郁,带着杨广一贯的清幽。杨广正跪坐在矮桌边看着八百里加急的消息,不过片刻便嗤笑了声,提笔就写,寥寥数字后便把这竹简丢到一边。

“坐。”杨广脸上不复刚才轻狂,眼眸中只有冰冷,随着梁泉步步走近后渐渐散去冷意。他冲着梁泉摆摆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梁泉跪坐下来,小纸人顺势从他的衣襟内跳出来,两三下翻滚到杨广身上,然后一溜烟儿消失在杨广的衣襟内。

“小叛徒。”梁泉笑着摇头。

杨广把两个小人一起解下来,然后放到矮桌上玩闹去,视线一直落在梁泉身上,“小道长,今个儿你要是给不出个解释,你就走不出这门了。”

梁泉敛神,“阿摩未免太过绝对。”

杨广漫不经心地勾起腰间的丝带,“推三阻四,若是换了旁人,早砍了你。”这状似抱怨的话语并没有惹来两人的注意。

梁泉对着杨广认真说道,“虽然阿摩带了鹿蜀披风,又有着木之精华在身上,能庇护寻常事。但是赑屃尊者乃上古神兽,贫道也不能敌。阿摩对这类事情切莫随性。”

杨广捋着散乱在身前的发丝,慢条斯理地说道,“小道长见过我正直老实的时候?”

梁泉一顿,诚恳地说道,“一次皆无。”

这大实话让杨广翻了白眼,随后才把一卷卷轴丢到梁泉身上,“看看这上面的东西。”

梁泉抽出卷轴的带子,打开来看了片刻,随即掩上认真说道,“这不是贫道该看的。”

“你不该做的事情多了,难道你就没做了?”正撑着下颚看两个小人掰手腕的杨广没好气地说道。说真的,那小纸人的纸手真的不会被小木人给掰断???

梁泉默默又打开看了起来。

待他看完后,杨广便冲着梁泉温柔地笑道,“小道长和我相交十八年,想来是非常愿意帮我这个忙的,对不对?”

梁泉有点想用衣袖挡脸,他是知道杨广气不顺,但是这种温柔笑意当真是招架不住。

“阿摩,”他认真地开口,“除了一事外,你都不用担心贫道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杨广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核桃,比梁泉还清楚他话下的含义。

梁泉的性格如何,从他昨日的表现便能知晓,杨广最不喜的就是这些满口道义,张口经纶的人,可一再容忍梁泉,也不知多少次了。

梁泉收起卷轴,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刚刚的赑屃身上。

杨广对赑屃的问题一再发问,要不是梁泉认真解释了赑屃看似温和下的实际战斗力,杨广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或许会引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梁泉平静地开口,“赑屃一事事关重大,阿摩的人虽口风严密,但万事无绝对。赑屃尊者已经下了禁制,出去后不得和不知此事的人详谈。”

杨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泉离开后,杨广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内,下意识摩挲了下唇。

他们两人,无人提起这件事。

杨广眼神幽暗,浓郁黑色翻滚,他沉吟不语,神色越发危险起来。

最终,他露出极淡的笑容来,几不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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