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杨嗣昌的办法（1 / 1）

早朝的时候，杨嗣昌接到了皇的圣旨，以内阁大臣、兵部尚书的身份，出任兵马大都督，统领原各镇的兵马，负责剿灭流寇，赐予尚方宝剑，可便宜行事，让杨嗣昌没有想到的是，皇令户部给他拨付了五万两白银，这让杨嗣昌差点落下了眼泪。作为内阁大臣，户部的困窘，杨嗣昌很清楚，春季的赋税还没有开始征收，户部的库房空空如也，连朝武大臣的俸禄都不敢保证，根本拿不出来钱粮，这五万两白银，恐怕不是户部库房拨付出来的，而是皇从自己腰包里面掏出来的银子。其实皇也没有银子，皇宫之的开销一再的压缩，已经到了不能够再省的地步。杨嗣昌毕竟是兵部尚书，知晓原的局势，内阁按照皇的要求，商议如何处置原五省总督熊灿的时候，杨嗣昌已经开始思考，若是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自己应该怎么做。以内阁大臣、兵部尚书的身份，出任兵马大都督，这样的安排并非先例，当初后金鞑子入关作战，都督卢象升兵败身亡，内阁次辅刘宇亮曾经出任兵马大都督，全面负责抵御流寇的事宜。经过对原局势的分析，杨嗣昌担心的事情不少，不过最为担心的还是一件事情，那是派遣监军的事宜。每一次的征伐，皇在任命兵马统帅的同时，都会任命监军，监军由官出任，代表皇监督军的各级军官，包括主帅，监军掌控大军的粮草军饷，权力非常大，如果兵马统帅手没有尚方宝剑，压根没有什么权力，一切都要听从监军的安排部署。当初卢象升出任大都督，统领天下兵马抵御后金鞑子，高起潜是监军，卢象升手没有尚方宝剑，根本无法调动军队。杨嗣昌太熟悉这里面的奥妙了，尽管他手持有尚方宝剑，掌握了权柄，但他很清楚，出任监军的官，与皇走得很近，得到了皇的信任，如果因为军权柄的问题，主帅与监军产生了矛盾，不管征伐的结局如何，主帅都为自身埋下了隐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征伐厮杀的过程之，主帅必须由绝对的权力，这样才能够保证军令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主帅和监军之间产生了矛盾，不敢想象会在军产生什么影响。正月初二的时候，三边总督洪承畴了奏折，奏陈延绥各地有镇守、监军、兵备和巡抚等官员，各自都有各自的权力，一旦遭遇到事端的时候，权责难以统一，相互之间甚至可能形成掣肘，这种情形不能够继续持续下去，免得贻误了征伐大事，故而杨嗣昌建议，凡是地方的军务，悉数归总兵官节制，若是军或者城池有镇守、监军和总兵官的，最终的军事决策权在总兵官的手。这份奏折从皇手到了内阁，又从内阁到了皇的手，最终还是回到了内阁。皇没有否定这份奏折，但也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应该说洪承畴的胆子还是有些大，谁不知道监军是代表皇监督各级军官的，尽管监军名义不插手军务的事宜，原则不指挥作战，但监军实际管控一切，这都成为了惯例，众人全部认可，洪承畴现如今提出的奏折条陈，无疑是将监军从指挥作战的序列之排出去，将战时的权力集到军事主官的手。奏折之还点到了大明王朝的一个弊端，是巡抚指挥总兵官作战的弊端，按照规矩，总兵官率领大军进入某地作战，应该是有独立的军事指挥权，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总兵官要受地方巡抚的节制，巡抚可以直接指挥总兵官，下达作战的命令，总兵官必须要听从，不敢违背，否则很有可能遭遇到巡抚的弹劾。要知道大明臣与武将之间的地位悬殊太大，一品武将见到三品的官，都是要行礼的。洪承畴提出的道理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不管是满朝的武，还是地方的封疆大吏，内心都是认同这个观点的，只不过因为自身的利益，或者是考虑到造成的影响，不会有人向皇和朝廷写去这样的奏折。内阁在商议这份奏折的时候，意见倒是基本统一，都认为洪承畴的奏折写的很好，皇应当下旨准予实施，只不过内阁的建议，一直都没有得到皇的准许。这一次，杨嗣昌以兵马大都督的身份前往原，指挥大军剿灭流寇，他认为机会来了，如果能够恳请皇准予这个奏折，那么他在接下来指挥大军作战的过程之，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枝节。早朝结束，杨嗣昌跟随内阁首辅刘宇亮等人来到了偏殿。皇已经在偏殿等候。众人进入偏殿，皇看着站在队伍右侧的杨嗣昌，笑着开口了。“弱，朕相信你一定能够率领大军剿灭流寇”杨嗣昌没有作态，抱拳对着皇开口了。“皇，臣一定竭尽全力，稳定原的局势”杨嗣昌的回答，与次较起来，有了明显的变化，次只是说抵御流寇，这一次说到了维持原的稳定，当然维持稳定与彻底剿灭流寇，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让流寇不再肆掠，也能够维持原的稳定。杨嗣昌虽然还是内阁大臣，但其主要职责已经是兵马大都督，负责剿灭流寇的事宜，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开始，不需要过问操心内阁的事宜，也不需要关心兵部的事宜。所以得到皇鼓励之后，杨嗣昌已经可以告退，回到家好好准备出征的事宜了。不过杨嗣昌没有马离开。朱由检感觉到怪，看向杨嗣昌再次开口了。“弱，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杨嗣昌等的是皇这句话，他再次抱拳，毫不犹豫的开口了。“皇，臣想到了三边总督洪承畴大人正月写来的奏折，奏陈战时总兵官主持军队一切事宜，臣以为这份奏折言辞恳切，所提建议很是肯，朝廷可与采纳”所有的目光都集到杨嗣昌的身，包括朱由检的眼神。大明一朝，有道理的事情不一定能够推行，那些看去没有道理的事情，反而能够大行其道，这一点杨嗣昌应该是明白的。朱由检的脸，带着犹豫的神情。洪承畴的奏折，他看了好几遍了，应该说洪承畴提出的建议是可行的，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但朱由检担心，担心准了这份奏折，会导致监军失去对军队的监控，一旦监军听命于总兵官，意味着朱由检自身放松了对军队的掌控。洪承畴的奏折说的很明确，仅仅是在战时由总兵官负责军事面的一切事宜，也是在作战的时候有总兵官做出决定，其余人可以建议，但必须服从总兵官的决定，这些服从总兵官决定之人，包括监军和巡抚等等。洪承畴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那是总兵官必须服从总督的调遣，因为洪承畴本是三边总督，如果将这一层意思直接说出来，有些为自身争夺权势的嫌疑。按照道理来说，朱由检应该准奏。可朱由检的担心也是明显的，他太清楚下面武官员的能力了，这份奏折一道被准奏，下面之人肯定会大肆发挥，依据奏折要求监军和巡抚不要干涉军的事宜。看见皇犹豫的神情，杨嗣昌胸有成竹的再次开口了。“皇，臣以为洪大人的奏折颇有道理，作战的时候，总兵官或者总督是军事指挥官，熟悉战场的局势，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若是其他人突然插手，必定延误战机，避免这种情形的出现，是让总兵官和总督在战时做出最终的决定，至于其他的方面，臣以为还是按照以往的要求进行”杨嗣昌解释的已经非常清楚，言下之意是军饷粮草事宜由监军负责，皇依旧可以通过监军掌控军队。朱由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洪爱卿的奏折，朕以为有道理，那准奏吧，内阁商议之后，列出条陈”后面的话语，朱由检没有说完。杨嗣昌离开偏殿的时候，脸带着笑容。虽然这次到原去是跳火坑，但杨嗣昌内心还是略微笃定的，他并非无兵可调，驻守西安府城的一万多秦军军士，以及驻守洛阳的近一万辽东边军，这些都是可以调遣的，还有湖广的左良玉以及陕西的贺人龙，作战勇猛，完全能够对付流寇。至于说争取到了单独的决策权，杨嗣昌更是高兴，皇果然没有派遣监军，杨嗣昌的，目的完全达到了，将权力集在自己的手。杨嗣昌不知道的是，任何的决定都是双刃剑，说这突出军事主官在战场作用的事宜，洪承畴提出这道奏折是有私心的，杨嗣昌在皇面前力挺这道奏折，也是有私心的，杨嗣昌和洪承畴都不会想到，大明王朝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任何的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成为推倒这个王朝的润滑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