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1 / 2)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 边静玉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他一动都不敢动, 就像是一只心甘情愿跳进陷阱里去的猎物, 为了能哄猎人开心, 就暴露了所有的弱点,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沈怡也不敢动。
别瞧着沈怡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说亲嘴就亲嘴了,其实他这会儿也懵逼了。
真、真的亲到了?!
竟然真的亲到了!
亲吻的感觉和梦中那种过分柔软的感觉不一样。梦里的一切毕竟源于想象,而想象总是会不自觉把一切感官放大。在此时此刻, 沈怡能感受到从边静玉嘴唇上传来的真实的热度,用他自己的嘴唇。
只是简单的唇碰唇而已,但对于在这个时空里土生土长的纯情少年来说, 把唇碰唇的行为四舍五入一下就同等于上过半个床了。沈怡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若是可以,他希望这个吻能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边静玉因为眼睛干涩而不得不眨了下眼睛, 沈怡才如梦初醒。
沈怡猛然直起腰,同手同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边静玉两眼放空地直视着前方,就是不敢转头看向沈怡。沈怡低头看着脚底下的地板纹路, 同样不敢抬头看向边静玉。
在这样的沉默中, 两个人的脸都一点一点红成了猴子屁股。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久到一壶热茶都转冷了, 但是屋子里暧昧的气氛却有增无减。之前霸道过一次的沈怡在这会儿却是一副怂怂的样子,蹩脚地转移着话题, 道:“你……你今日还有什么安排?”
边静玉很努力地让自己顺着沈怡的话题往下说, 道:“要、要回去找说书人排演下新的故事。”
因为府上的老夫人平时最喜欢听人说书, 因此安平伯府中养着好几个女说书人。沈怡这两年去安平伯府走动频繁,自然知道老夫人的爱好,便问:“你想了新故事来孝敬老夫人?是什么样的故事?”
但其实边静玉的新故事是为边慈准备的。他和边嘉玉的观点一致,总觉得边慈这会儿年纪不大,使劲掰一掰,应当能把她掰正了。边慈毕竟是他庶妹,是安平伯府的姑娘,即便边静玉平时和这位庶妹并不亲密,但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边慈可以自私自利,边静玉却不能抛下她不管。不过,如果边慈真做了柳佳慧梦中的那些事,把边静玉的责任心彻底耗尽了,那么他肯定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当然,有柳佳慧盯着,有边静玉看着,边慈哪怕有胆子做坏事,她也不会有做坏事的机会了。
边慈那事毕竟关系到女子的名节。虽然她自个儿不珍惜名声,但边静玉却还是得给她维护着。于是他默认了新故事是孝敬老夫人的说法,道:“说了是新故事,自然就是新故事了。你肯定没听过。”
沈怡故作好奇地问:“那我现在可要好好听一听了。”
两人都装得像是很认真地聊天,但其实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这话反过来说也行,明明两个人都因为刚才的“惩罚”心不在焉,偏偏这会儿却装作很认真地聊起了别的话题。这两个纯情的小戏精!
边静玉便开口说起了他新编的故事。王家有女,虽长于乡野,却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及笄后嫁到李家为妻,夫妻和美,叫人艳羡。王娘子的丈夫是秀才,为得功名进京赶考。王娘子守在老家照顾公婆、养育孩子。却不想,李秀才中举后竟被选为驸马,王娘子苦守寒窑却连嫡妻之位都保不住了。
沈怡摇着头说:“你这哪里算什么新故事!外头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中,十本里至少有八本是这么写的。然后就是王娘子主动让位于公主、自贬为妾了,对不对?那位李姓的丈夫左拥右抱、好不痛快。”
边静玉笑道:“你说的都对,但其实我的故事是从王娘子让位于公主后讲起的。她心里装着三从四德,想着既嫁从夫,就听了丈夫的话自贬为妾了。她还想着,反正她已经生了一子一女两个孩子,还有孝顺公婆的美名,总不能把日子过差了。却不想,她的丈夫开始嫌弃她的出身,觉得她粗鄙丑陋。她的公婆也渐渐觉得她家世浅薄,连给公主提鞋都不配。她的孩子们因为下人们的疏忽得病死掉了。”
“确实是有些新意了。”沈怡说。
边静玉又道:“王娘子心如死灰,用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了。她死了以后,阎王说她死得冤枉,让她还阳去,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又活了,还回到了刚刚得知丈夫尚公主的消息的时候。因死过一次,她觉得什么既嫁从夫,什么贤良淑德都是狗屁。于是,她领着孩子们去告了御状。”边静玉确实是个脑洞很大的人,竟然自己琢磨出了“重生流”小说来。要知道,这样的小说在后世的网络上是非常流行的。
“然后呢?”
“御状是告赢了。皇上判公主和离,又将李书生秋后问斩。王娘子叩谢天恩,从此领着两个孩子生活。”你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第二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没了公主和负心汉的辖制,王娘子觉得这一世的日子比上一世好过多了。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并不长久。人人都知道她告了自己的丈夫,起先大家还觉得她可怜,后来渐渐就开始觉得她心狠手辣了,都不敢和她交往。而且,她的孩子受了她的牵累,男孩不能参加科考(因为他爹是犯人),女儿不能议到好亲事(因为她娘敢告夫)。
“王娘子郁郁而终。”边静玉说,“然后,她再一睁眼,又回到了刚得知丈夫尚主的时候。第一世的经历告诉她,丈夫是没什么用的。第二世的经历告诉她,世间的礼法虽然有用,但在尊卑之间,礼法更会维护尊者的利益。在男女之间,礼法更会维护男人的利益。她靠礼法赢了一时,却输掉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