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序幕(1 / 2)
这一刻,叶倾对于“差距”二字,有了一番全新理解。
何为蝼蚁,何为巨象;
何为青天,何为尘埃;
何为皓月之辉,何为萤火之光?
便是当下。
她与韩永的差距,金丹与元婴的差距——天差地别。
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金丹修士想要越阶一战元婴境,近乎是白日做梦。
单靠修为力量,
似齐峰都尚未有这样的资格,除非他修为达到金丹大圆满之境,剑意更是雕琢砥砺到了大圆满之境;又或者,叶倾自行领悟【极致灵根】其中的奥义,达到大圆满。
叶倾还想到了无嗔。
或许似他那种对于“道术”“神通”有着近乎妖孽般的领悟力,掌控着超乎金丹修士所能动用的道术力量,真正意义上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者,方有资格。
否则,难如登天。
似眼下,不过简简单单的一缕威压降临,便如同那磅礴浩瀚的天威。
换做他人,一视之下怕早就溃不成军,还何谈一战?
叶倾心性尚算坚韧了。
然那股魔道气息溢开,不可避免地渗入她脑海的一瞬,意识也猛然遭到撞击产生短时间晕眩,若非当下就清醒,怕是要被影响至深,埋下祸根。
蓦然回神时,叶倾方察觉脚下一阵刺痛,当下猛然逆身退去,余光一落,只见——三张金刚符化为灰烬,法袍承受极大压力,到了受损边缘,脚上一双帆布鞋更是在早就化作了虚无,一双脚也因沾染了那黄土水流而被侵蚀掉一大片血肉。
若非及时回神,这双脚怕是都要腐蚀至残废!
那如黄土浑浊般的水流,着实恐怖。
纵然她有生人肉白骨的事物存在,可也非顷刻能够修复,在眼下,受伤不是好事。
望着那不断弥漫的水流,叶倾眼中弥漫忌惮:“这就是无嗔也要忌惮三分的,上界黄泉嫡系一脉薪火相传的一缕后天黄泉河水凝聚的源泉?”
只就算不是传说中九幽黄泉,却也足以让叶倾退避三舍了。
叶倾倒是她想在韩永真身复苏前镇杀他,破了这危局,只黄泉水漫,除非她拼了全力,将两道拼了根基受损踏出超凡秘术第六步,方有资格应对。
而也只是应对这后天黄泉水,若还有后招,便要危险了。
若仅有他二人,她到是敢一拼,而今只能望洋兴叹。
就在前一刻,【战争·古城】边缘,双尾白狐将玄门老祖肉身碾碎,神魂彻底湮灭的一瞬间——寄生在他身上的古代丧尸出世了。
那汹涌蔓延开来的腐朽尸气,便是相距数十公里,她也能感应其中的恐怖。
——又是一个触摸到了元婴境/七阶边缘的恐怖“生灵”。
特别是在玄门老祖被碾碎后,它蓦然倾吞了玄门老祖遗留的底蕴,使其力量再一次得到提升,距离七阶仅一线之隔。
只下一刻,本该目露严肃与危机的叶倾,却松了一口气。
便在此刻,弥漫恐怖元婴威压,魔道血腥气息的中心,青铜古棺内,一道与她心血相连的力量同样在滋生,同样在增长着。
她意识到【碧树枝桠】已经完全与“魔道黑莲”与自己建立了??。
正悄无声息潜入韩永真身,并一点点渗透。
眼下,正试图潜入他神魂,而这个建立的过程,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毕竟不是【碧树图腾】本身出手,仅仅只是一道类似分身的枝桠罢了。
到底是她这个宿主不够强,不然不会如此麻烦。
惟庆幸,这一步棋没成为废棋,早先步下的局在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叶倾心中松了一口气,哪怕还紧绷着,然不过谨慎行事罢了,只要能撑到【碧树枝桠】彻底掌控,这一场危局便算是落下帷幕了。
只——若要动用,就不像以往那般简单了。
而今,叶倾唯有等待了,只最好能够在韩永真身苏醒前完成。
那样,就可免于一场恶战。
保险起见,叶倾直接往身上贴了数张金刚符。
眼眸幽蓝散溢如一双冰蝶缠绕,脚上覆盖冰霜,阻挡住了伤势的蔓延,一晃眼的功夫,叶倾便横跨虚空靠近另一方战场。
玄门老祖的死亡,叶倾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将死之人罢了。
反倒是忽然降临的“故人”神农架古代丧尸王者——宁空,让她心生冷意,意识到,若非她这一次提前动手,恐怕真将有另一个恐怖杀局在等待着她。
这几人/尸掌控她的本命灵灯,联起手来,她唯有一逃或一死。
而司空,到是不见尸,却在片刻的审视后有了猜测。
叶倾望着那再次掀起的战局,其中妖娆女子,心中略有不明,却没继续自我纠缠。
片刻功夫,青色狐火燃烧了一片虚空,黑暗也被其逼退。
叶倾破空而至,幽蓝眼眸下,一众虚幻被洞悉,千丈范围密布着层层——发丝,每一根都如同珍稀灵物炼制的云丝,柔如云水,韧如天钢!
那如同三月天里血色海棠花般的绝艳女子正凌厉出手,而双尾白狐墨湮也因着那发丝被迫弱化身躯,幻为幼狐姿态,一人一狐近身肉搏。
只很快双尾白狐逐渐落入下风。
到底在抹杀玄门老祖的过程中双尾白狐动了不少手段,耗费了不少精力,又动用了传承秘术,方才斩杀了,然玄门老祖便是死也没让它太好过,临死反扑让它受了重创。
如今宁空全力出手,又占据了优势,面对一个丧尸王者,墨湮吃不消了。
然而叶倾没有插手,并非是她不想,而是双尾白狐传来了意念,它遭到这古代丧尸折磨数十年,眼下,便是不敌,它也要扯下她几块骨头!
见到叶倾的到来,这古代丧尸王者宁空并没有惊慌,反倒一笑,极美,仿佛整个漆黑的世界都散发耀眼的光芒,只那双纯黑色的眼瞳中,诡异光芒闪烁。
叶倾静静看着这一人一狐的搏斗,无一缺漏,连那面孔上的神情都洞悉的一清二楚,宁空那精致鼻翼间的微动更是瞒不过她,仿佛在细嗅叶倾暴露在空气中鲜美的血肉气息,而后不久,便在她猛然一击手刀将墨湮那满是血迹的幼小躯体击落!
叶倾的到来,使得有所保留的宁空,顿时展现惊人手段。
蓦地,就在她幽深一笑之际,她手掌一卷,散布在千丈虚空的发丝顿时收网!
瞳术时刻运转,虚空中的一切,叶倾了然于心。
双尾白狐更是洞悉的很彻底,便是被手刀击落,却也完美避开了极长的下降距离,一开始并没有被一根发丝锁缠绕,但很可惜,发丝数量基数太大了,体内妖元消耗了大半,一个不慎便又遭了重创。
故而,便是它将具体化至最小,也无法完全躲避,而那无尽发丝又坚硬到了极致,周身散发的妖火都奈何不得。
它料想的反击没有达成,丧尸王者的病毒太恐怖,它屡次要得手之际,却又被逼迫着放弃。
结果,它被数十乃至数百根发丝洞穿身躯,原本凝固伤痕再一次因此而崩裂,被妖火附着而干涸的血迹,再一次被鲜血沾染而焕发粘性。
过程中,叶倾站在战场外,便是见此也没有丝毫出手得意思,并非叶倾不想救双尾白狐,只因这一切都有原因——
1是因为千丈内早就被宁空所掌控,她想在顷刻间突破绝无可能;
2是因为,这一切,也是双尾白狐跟叶倾在进入试炼空间前便布好的一个局。
最终眼睁睁看着墨湮“落网”。
暮色下,宁空一袭红衣,体态婀娜,神姿妖娆,便是不笑,只一勾那强势的眼角眉梢,便足以撩拨的天下绝大多数男人,根本不会记得她的身份——古代丧尸王者。
凭空一抓,被数百发丝穿透禁锢的双尾白狐便立时被她抓在了手中。
她低头望着墨湮,叶倾看不清她的表情,记忆中,那嘶哑的嗓音再度从传来,
“数十年前,我与司空救了你,并没有将你充当血食,可你呢?屡屡想叛逃,而对待叛徒,我自然要将你的记忆抹去,没想到,你竟然被这个人类俘虏了,如今,你重新落入了我手中,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对你网开一面了,九尾天狐血脉,或许——别有一番滋味,不是吗?”说完,她抬首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旋即,也不管双尾白狐如何,直接将它勒在肩膀上。
到了此时,那漆黑如同古墨的双眸一动,转而放在叶倾身上,忽然展颜:“叶倾?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如今,不算晚吧?”
幽深笑意弥漫。
“只你一人?”叶倾瞥了一眼宁空,似是不曾洞悉宁空散发的一股悲恸与哀伤。
直到了此时,那一袭红色汉服的宁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深笑色一滞,旋即狞起了一双眼眸,冲着叶倾掀起了獠牙,嗓音阴冷到了极致,
“你,不也是一个人,或者,你可以选择陪我。”
说道这里,她彻底暴露血腥而残忍的面目。
见此,叶倾淡淡道,“那倒不用了。”
一字一句都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宁空却又在片刻就平静了下来,也同样不以为意。
只,丧尸就是丧尸,便是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掩盖了身体弥漫的腐朽恶臭外,可那种对于血肉的贪婪目光,却无法掩盖。
宁空低垂着眼眸,红唇微动:
“你的气息,比两年前美妙多了,我竟然有一丝克制不住。”
显然,宁空想动手,除了叶倾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外,也真的动了要“吃”叶倾的心思,并非侃侃假象而已,到底是丧尸,本性是改不掉的。
只就在此刻,十余公里外,青铜古棺传出了动静,其中沉睡的存在终于完全苏醒,血腥气息铺天盖地,就是宁空忽闻,也不禁露出一抹舒畅!
只下一刻,却又升起浓浓的忌惮之色。
叶倾心中暗叹可惜——终究还是让韩永抢先一步苏醒了。
韩永真身到底是到达了元婴境,元婴,神魂更是不凡,并不是以往,碧树枝桠想要扎根进去,没那么简单了。
思忖至此,叶倾心中顿时一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只能强撑着,等待碧树枝桠的反馈,若撑不下去,那就糟糕了,或者说彻底玩完儿了。
韩永真身的苏醒,磅礴的元婴修为在这一刻如脱栅的洪水,汹涌倾泻,数十公里大小的【战争·古城】似都因此而震动了一下,纵然轻微,却无比恐怖了。
叶倾便因此而险些镇压的喘不过气。
当气息弥漫到了极致,雄浑而略带阴翳的声音传来。
“魔道圣果,为吾所用,真乃是时也运也。”
“叶倾小辈,你方才还大肆厥辞,此刻,我倒要看你还能否继续逞强?”顷刻,一道高挑纤瘦却长得极其之普通的中年男人冲出了青铜古棺,古棺顷刻便被碾成了飞灰。
其后,这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裹挟着脚下如湖泊的黄土水流,直接杀来。
韩永直接强势出手,元婴境修为释放,威压扩散,脚下的次级黄泉水早就弥漫大半个双脚完全浸入次级黄泉水的一刹那,一股耀眼血光自他脚下暴涨,肉眼可见,那似黄土染成的泉水顷刻间染成了血红。
竟化为了一汪血湖!
这大概是上界黄泉一脉某种神秘秘术了。
这一刻叶倾没有动,唯有宁空被这阵仗惊地瞬息后退,以急速逃离了这血湖的范围,而后漆黑一片的双眸中,闪烁忌惮的微光。
不是叶倾不想退,这一刻,韩永的神识完全笼罩在她身上,那股如同泰山压下的莫大压力,便是她要挣脱也要花费不小代价,结果她放弃了。
似心有盘算。
那一双眸冷冽似冰霜,让人瞧不出深浅,看不出其所以然。
“还跟老朽佯装镇静?”韩永冷笑道。
这人长相普通,并不算高,身穿的一袭珍稀法袍早就在多年前失了神妙,又经过多年的光阴消磨成为了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