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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苇渔场春秋(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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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忽见海奎身后亮起一道白闪,直向尖:

齿射寒光的乌鱼王劈去。乌鱼猝不及防,忽觉胸腹一痛,身段哗

地一声被劈上水浪。它尾踩浪尖飞快拗正身段,头颈一低扎入

浪肚,怒目一扫这才看清那道白闪不是天上神物,却是水下的宿

敌雄草鱼赤额。乌鱼王勃然大怒,阔尾一悠铁头犁起一道骤浪直

向前扑去。赤额忽地朝后一闪,避让开乌鱼王的噬咬。双方你来

我往博杀了几个回合。这时,母草鱼秀肥率领草鱼一族的数十名

卫士,飞也似地赶来。乌鱼王见鲈鱼群已溃败蹿去,乌鱼群阵势

单薄,无力与草鱼群抗衡,便打了一声鸣哨,围噬海奎的乌鱼群

哔地四下散去。乌鱼王扎入水底腹贴淤泥朝水革深处匿去。

赤额急急地仰起身段,套开一对胸鳍把晕入水底的海奎托上

水面,秀举起头颈用力一顶,海奎的身段便被推上芦叶舟底。

过了一个时辰,海奎悠悠地醒了过来,不远处几名叉手撑着芦叶

舟,劈开蒲波苇浪急急地撑近来将海奎救回。

一晃到了翌年仲夏。海奎和鱼技师玉生帮助赤额和秀腮,育

出数十万条草鱼的幼苗,使革渔场荒凉的水域渐渐地闹腾喧哗起

来。乌鱼王为报卵儿被海奎捞杀的宿仇旧恨,潜入草鱼苗觅食的

浅滩水面,启开大口日夜噬杀吞食,方圆数里的水面荡起一阵阵

罹难的草鱼苗凄惨的鸣声。赤额和秀腮日夜追索乌鱼王,乌鱼王

却隐身匿影避而不战。这日,乌鱼王终于被觅见逼入一块数丈见

方的芦苇丛里。

赤额仿佛透过厚密的芦苇墙,看见乌鱼王变成了一头头灰

鯨、白鲨、海狮、海豹,蓦地又变成了一条条巨蜥、扬子鳄、森

蚺、林蟒,倏地又变成一张吞天噬日的巨口,哗地一声噬尽了漠

漠水国的里的每一条家鱼。赤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远处,海

奎倒握九齿钢叉撑着芦叶舟也在寻觅乌鱼王。他口中吐出的怒吼

宛似一枚枚霹雳紧贴水面滚来,震起一道道摇荡的水浪。赤额顿

觉周身增添了勇力。

芦苇丛里隐匿的乌鱼王心底生出颤栗之波。它头顶密不透风

口鼻窒闷得厉害,便慢慢地钻上水面用嘴壳拨开一道缝,吞吸了

几口气流复又隐入芦苇根下。

赤额的锐目扫见乌鱼王隐匿的方位,有一撮芦苇摆晃了一

下,便发出一个响亮的鸣哨。数十名草鱼一族的卫士,早已围定

芦苇丛一齐提起阔大的尾翼,拍打起轰隆轰隆的水浪,想将乌鱼

王惊出芦苇丛。乌鱼王隐匿处却是万般寂静,仿佛似千古海渊风

不起水不动芦苇不晃,赤额急了敞开粗犷的喉咙怒吼一声,麾下

数十名剽悍的卫士随之吼出一个个怒雷,震得乌鱼王隐匿处的芦

苇微微晃了一晃,迅即又归于平静。秀腮机敏地朝赤额耳语。赤

额会意翘起头颈张开双唇,朝芦苇丛核心喷水啐唾沫。顿时,几

十名草鱼卫士一起张口喷出千万团唾沫。乌鱼王隐匿处仿佛堆起

一座千百丈高的唾沫之山,山尖急急下坠轰然倒塌砸入芦苇根

下,砸痛了乌鱼王铁硬的脑袋,呛入它的口鼻眼耳,刺得喉管无

比麻辣。它为避开难以取胜的搏杀,只得忍下这无比难耐的羞怒

之焰。

几条过于敏捷的草鱼卫士,不经赤额允许自做主张,施出兵

家不屑的战术,哗地跃出水波,身段凌空朝前飞蹿,在掠过乌鱼

王隐匿处的芦苇丛核心时,竟扎下臀鳍启开屁门掷下一道道不雅

之气。臭气急速旋转扭成一股无比粗长的屁绳,紧追猝然坍塌的

唾沫之山,扎入芦苇根下,忽地穿过乌鱼王的下颔,翻上黑沉沉

的脑顶,嚓嚓嚓地捆扎了千百道,芦苇丛头顶的水风攥定屁绳尾

梢,霎时拽得极紧,憋得鸟鱼王的腮脸冲起一片赤紫的血浪。它

拼出周身力气方才龇开一道齿缝。孰料,屁绳突然被挣断抖散开

来,化成一股股臭气,钻人口腔穿过喉咙扑入心肺,呛得它眼角

哕出泪来。

乌鱼王气极怒极双目进出一片火星,突地翘起铁头急扇阔

尾,呼隆一声蹿出芦苇丛跃上水云,锐目一扫,四鳍一划,身段

呼地射至芦苇丛的外缘,扎入摇荡的水波直向秀腮扑去。赤额迅

即劈杀过来。可惜已迟了,乌鱼王猛噬一口啃下秀腮后背一长溜

鱗甲,不待秀腮还扑便掉转头颈朝后蹿去。数十名草鱼卫士急追

过去将乌鱼王围在核心,一齐绷硬铜头,赤额领先直朝乌鱼王劈

去。乌鱼王若被劈中定将腹破尾断失去性命,但它不是等闲之

辈,急中生智,忽地翘头蹿上水空,奓开胸鳍腹鳍悠动阔尾,想

骑着水云跃出草鱼的铁围。

谁知海奎的芦叶舟已飞也似地撑近了,他目光扫见蹿上水空

的乌鱼王,突地掷出了寒光炫目的九齿钢叉。乌鱼王防了水下却

疏忽了水上,只听嚓地一声后背被叉中跌入了浪肚。它使出周身

勇力狂扭腰身,猛地将叉齿扭成麻花,霍地掷出了体外。赤额和

秀腮不禁看得愣了一瞬。乌鱼王却忍着剧痛扎入水底腹贴淤泥犁

起一道浑浪,突过草鱼卫士的铁围直向水苇深处蹿去。

因叉伤重乌鱼王潜卧葫芦洼数日,伤口被嗜血的水蚤、箭虫

叮咬发了炎,流出一股股紫黑的脓血,痛得周身打起了寒颤。葫

芦洼四周常见叉手足踏葫芦叶舟,出没于蒲波苇浪,冷峻的目光

不停地扫过洼面。海奎最是厉害手执撑天柱地的九齿钢叉,吐出

阵阵骂语,吼出一串串震撼水国苇乡的雷霆,发誓要叉尽每一

条乌鱼鲈鱼,替千百万条家鱼扫出一个清平的世界!

暮霭起了晚风吹拂,归巢的白鹭、黑鹳、燕鸥、白腰杓鹬低

低地掠过葫芦洼,翅尖滴落一串串夜的汁液,渐渐地洇泡开去,

沉寂的葫芦洼一片昏黑,笮草、白米虾、游鱼、水虫触面不辨形

色。乌鱼王实在忍不下叉伤的痛焰,借着黑夜的遮护悄悄地潜出

洼去,寻觅治伤去痛的药草。它一边急游一边浮出水面,鼻尖嗅

吸着凉湿的夜气,辨寻随风散溢的带着青苦味的药草气息。寅夜

时分,它嗅觅见一个长满枸杞、龙胆、野菊花、青蒿、半夏等几

十种野草的土墩,急急地蹿上墩坡大口嚼吮细枝嫩叶的汁液,不

一会儿,草药的汁液起了疗效渐觉痛焰淡去。

转瞬十几次日浮月坠,乌鱼王叉伤慢慢地愈合了。它对受海

奎守护的家鱼既怨且恨,尤其对赤额和秀腮怨恨得厉害,便在夜

心时分潜至草鱼苗栖息的浅滩水面,大口噬食草鱼苗,以泄心头

的怒气。海奎日间巡查浅滩水面,不时发现断头伤尾的草鱼苗,

却又觅不见乌鱼王的身影,他恨得两排利齿叩击出火星来。他沉

思良久心生一计,在乌鱼王时常出没的水道上设下了美鱼计,乌

鱼王再威猛怕也过不了这美鱼关!

这日,乌鱼王又在水道上慢慢潜游,以消化夜间吞食过量的

草鱼苗。忽然,它看见前方十几丈远的蒲苇丛里晃出几条雌乌

鱼,心头一喜,顿觉一股情焰从胸间突突地冒上来。初夏时节,

它的新老妻妾大半已被海奎叉杀,数十万颗乌鱼子也被海奎捞

去,正要觅选几名新妻妾以待明春水暖荷开时节繁衍后代。不

过,它早过了为**不惜性命的鲁莽年龄,遇事必先再三掂量。

于是,它沉下身段腹贴淤泥悄悄地潜近,上浮二三尺隐于一团厚

密的笮草之下,鳍尾不漾唇腮闭合,透过昏暗的水光冷冷地窥视

前方三四丈之处的雌乌鱼。

雌乌鱼并没看见近处的乌鱼王,但凭它们同类的本能,从流

动的水波里口鼻嗅见一缕异性公乌鱼的辛辣气息,顿时弃下温婉

驯服的神态,细长的身段不停地扭动起来,头颈与尾翼上翘下

晃,胸鳍腹鳍急火火地划水,尤其是掩着差处的得,竟一反常

态高高地竖起,雌性的生殖器官显露于白亮的水波里,且漾出一

道道使雄乌鱼骨软鳞酥的芳香的气息,向尚未谋面的情侣张起爱

帜。

乌鱼王张大唇腮吸入一股流过来的水流,双思急急地滤下

异性求爱的香气,顿觉体内涨起腾腾的欲火,双目亮起热烫烫的

光波,头颈似被前方不停漾来的香气紧紧地系拉着,尾翼后面似

有飓风狂浪推操,正魂儿逸出了铁硬的脑顶,前半个身段不禁荡

出隐身的笮草,刚想朝香气之源射去,眼波突地掠见雌乌鱼尾后

的蒲苇丛里,探出九条寒气森森的银蛇。它蓦吃一惊!脊背冒出

一层冷汗慌忙刹停身段,倒划胸鳍腹鳍将上半个身段退入笮草之

下,心兀自还扑扑地跳个不停。

此时,前方水波里雌乌鱼焦躁极了,惊惧极了,身段四下蹿

奔,却仅能蹿出七八尺远。原来,它们的口腮均被巨乙希细绳穿

系着无法随意蹿游。细绳尾梢系在隐于蒲丛后的芦叶舟尖。九条

银蛇见乌鱼王的黑影一闪又没了,便又收入暗处,怏怏地埋人灰

绿的水波底下,还原成一把无比锋利的九齿钢叉,悄悄立定静待

乌鱼王的黑影潜近,猝然刺出,希冀攫住乌鱼王粗长的身段。

乌鱼王庆幸自己老成稳健自救了性命。它鳍尾微微地颤摆了

一下缓缓旋过身段,头颈朝后慢慢地游开去,游出半里水路心底

还兀自酸得不行,频频勾回脖颈朝没娶成亲的雌乌鱼回视,口中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这数条俊俏的雌乌鱼红颜命薄,没福做

乌鱼一族的王后王妃,生出千百名勇武威猛的王子王女,却不幸

成了海奎那得馋痨病的家伙刀俎之上的牺牲。数十万条家鱼迁

至水国苇乡之日,便是有齿荤食的野鱼灾星降临之时。乌鱼一族

的命运如西天的落日渐渐沉入黑暗的水渊。

海奎美鱼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将十几块鲜嫩的猪肝穿上钓

钩,悄悄地抛撒于宽阔的葫芦洼里。

乌鱼王潜回葫芦洼后,白昼静卧于水底闭目养神。隐隐地嗅

见一缕奇异的鲜香气从草缝隙里漫溢过来。它使劲地咂了咂口

唇,却品不出这奇香是何种异物发出,舌板底下虽渗出一股股津

液,但惧于海奎九齿钢叉的神威使静卧未动。自亮的月轮冉冉浮

出水气迷蒙的革海,银灰色的光波无声无息地泻满了法面,一团

团苲草露出昏朦的暗影,不远处水禽的呓语声渺渺地传来。乌鱼

王仔细谛听洼顶并无芦叶舟荡出的水声,便咽下舌根涌出的津

液,启开口鼻嗅追着没闻过的鲜香气波悄悄地游觅过去,借着水

面苲草缝隙筛滤下的灰白的光影,觅见鲜香气源自一块紫亮亮的食

物,食物悬吊于三四尺深的笮草肚里。顿时它双目一亮胃囊里蹿

起一道饥焰,忙翘起头颈启开双唇,刚要悠扇阔尾扑上去吞食

忽地听见近处的笮草底下,传来一阵呜噜呜噜的哀鸣之声。它陡

地生出疑心,这鲜香之物莫不是海奎那家伙撒下的阴谋,想诱我

吞食?它忙刹停身段转过头颈寻着哀鸣声游过去,立时吃了一

惊,哀鸣声是从老鳖公口中发出的。

老鳖公是乌鱼王幼时的挚友,背壳早已沤成了暗褐色,长满

了绿水藻的须毛,脊沟锔满了螺蛳子儿,因贪食鲜香四溢的鲜猪

肝,已被尖锐的钓钩刺破了苍老的嗓喉。它大张着口鼻尖齿外凸

吻突颤抖,双唇不能闭合无法噬断聚乙烯细绳。许是吊得久了舌

头已半僵,喉底呜噜呜噜地吼痰已发不出连贯的语音,每挤出一

个微弱的音波,口中便渗出一股殷红的血沫,叠满皱纹的眼角溢

下一颗颗苍凉的老泪。

乌鱼王见状既怜且惧,脊背不禁冒出一层寒霜,心底暗自庆

幸亏得慢食了一瞬,不然的话,便也成了老鳖公将死之冤魂!乌

鱼王救友心切,不及思虑扑上前去撕咬悬吊的聚乙烯细绳。绳很

柔韧,它尖齿细硬可扎进去却无法噬断,只得移甩头颈拔下尖

齿。老鳖公的头颈受钓绳扯动,口中涌出一股股血沫,扁圆的躯

体不停旋晃,花白的肚皮颤颤地抖跳,被泥沙磨平趾尖的四只脚

爪急急地蹬踢,却无法用脱倒齿刺入喉管的钓钩,其情状实在悲

凉而又痛楚。

乌鱼王一连咬了数次均未能咬断钓绳,钓钩带倒齿尖且利,

已深深地刺入老鳖公的喉管,老整公挣扎得久了力气耗尽,喉管

又堵得极紧,双目一黑晕厥过去。乌鱼王凄凄地守在老鳖公的身

边,沉思良久眼角溢出了两颗苍凉的泪|珠,它忧虑不知何时老鳖

公的厄会降临自己的头顶。蓝幽幽的天幕上,淡白的月轮坠入了

西方苍茫的第海,注面笼入黑黢黢的夜色里。乌鱼王恍觉一柄寒

光凛凛的九齿钢叉刺入了脑顶,蓦地从黑色的梦魇里惊醒,睁目

着时晨曦已从苹草的缝隙里渗漏下来,老鳖公双目紧闭四爪僵

直,口角溢出一缕紫沉沉的血沫。

不远处传来芦叶舟劈开蒲苇丛的声音,乌鱼王耳孔极尖捕听

见了。这定是叉客海奎领着叉手,倒撑着叉柄悄悄地摸近葫芦洼

来收钓钩了,若再迟延老鳖公定会被海奎扯着钓绳提上舟去。乌

鱼王急了,忽地扑上前去一口咬定钓钩的细绳,使出全身力气拼

命扭甩头颈,一连拽拉了十几下,终于将钓钩拽出老鳖公的口

腔,老鳖公磨盘似的躯体突地朝上一荡,悠旋了一圈慢慢地朝洼

底飘坠下去。乌鱼王急沉至洼底,轻启双唇咬定老鳖公扁平的壳

边,将它的躯体拖入洼底凹处,扎下嘴尖掘起淤泥掩埋,未及埋

毕便听见洼面响起海奎的怒吼声。眨眼间一把把九齿钢叉戳至洼

底,一张张旋网罩至洼底,其势如疾风骤浪,搅得整个葫芦洼水

波摇荡不定。乌鱼王急急地思虑,如再滞留洼内必将性命危险,

于是腹贴淤泥悄无声息地潜出洼去,游向爱女黑藕栖身潜卧的番

瓜洼。

海奎打鱼十多载熟知鱼迹水情,锐目劈穿洼面扫见一道黑影

逸向洼外,急忙撑起芦叶舟,紧追着乌鱼王尾翼漾起的浑杠摸近

了番瓜洼。乌鱼王极机敏早已察见了尾追而来的芦叶舟,便领着

黑藕急急地蹿出番瓜法隐人厚密的芦革根下。海查追得全身

淋漓,累得双臂酸麻,虽气极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骂了

数声撑舟离去。

过了数日,海查估计乌鱼王已游返了葫芦法,便用一条鲜嫩

爽口的白鲢钓捉了戒心不严的黑藕,用一根聚乙烯细绳穿过黑藕

的口与腮,系定在芦叶舟尾拖至葫芦洼。乌鱼王在浅滩水面噬食

草鱼苗刚才半饱,便被数名叉手扫见,几十条眩目的银蛇嗖嗖嗖

地刺来,逼得它慌忙掉头蹿去,急急地潜回葫芦洼。它喘息甫

定,忽听见爱女黑藕的号泣声,从洼面直直地射将下来,宛似一

把草鱼的尖刺扎入耳鼓,痛得它全身直起寒颤险些晕厥过去。过

了一瞬,它才回过神来,急忙翘起头颈猛扇阔尾直向黑藕扑救过

去,但扑出三四丈远,蓦地脑壳一激灵。这定是海奎借父女之情

诱我冲上洼面去救,埋伏于芦叶舟尖的九齿钢叉突地掷出,将会

攫走我的性命!

乌鱼王忽地醒悟过来,飞快转过头颈旋过身段,打了一个水

花,直向洼底射去,还未射至洼底,突地听见呼地一声,一柄寒

光凛凛的九齿钢叉,紧追旋荡的水波劈刺下来,嚓地从尾尖擦

过。它惊得脊背一寒,不及摆平身段,迅即蹿出洼去隐入厚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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