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归(2 / 2)
等王钦差领着随从和随行的官兵都走了后,花秋月才从大堂内走出来:“你何必和他争一时的口舌之利。我看对余多他们用刑,不会是王钦差下的命令。”
罗伟诚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但是心底仍旧愤愤不已:“我明白,王钦差做事非常圆滑。
他要是把事情做绝的话,也不会好言相商了。只是若没有他把余多他们抓回来,也不会让他们遭那么大的罪。”
花秋月低低一叹:“我原以为在这个世道没有权,只要有钱就可以安居乐业的。可是这就是一个强权的世界啊。”
罗伟诚恨恨地捶了一下身边的墙壁:“可是像灰马这样,一步步往上爬,那要到什么时候?”
“原来我想,等咱们有一定的资产了,将来也好找一个靠山,起码有人庇护着,买卖也能做得有底气些。可是”
花秋月的话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眼神黯然,话锋一转:“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是我对不起你们。”
罗伟诚一把抓住花秋月的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郑重地对花秋月说:“我不怪你,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人怪你。
一直以来都是你领着我们一路走来。现在余多他们也救出来了,以后银子再挣就是,你别有心里负担。”
花秋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萧钰的事。甚至知道,因为心底的私心想要维护着,记忆中那个如风光霁月的萧钰。才隐瞒了是谁把银子都取走了。
她翕了翕唇,两眼茫然地望着罗伟诚,好似透过罗伟诚看向远方。
罗伟诚心里一阵绞痛,他想把花秋月搂进怀里。把她眉间那抹茫然驱走,可是等他伸出双手的时候,就被赶来的小八打断了。
“月姐头,清洗伤口的药水已经熬好,您过来看看吧。”
花秋月回神后,两指紧紧拧了拧自己的眉,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明静的气场:“好的,走吧。”
罗伟诚落空的双手,用力地攥了攥,等心境平息下来,才抬腿往后院行去。那里还有很多受伤的兄弟呢。
百草堂两个老大夫,加上两个连个伙计,小八,罗伟诚,花秋月,再加上半个伤员已经改名为清风的花文清也来帮忙。
从申时一直忙到亥时,才处理完所有伤员的伤口。等所有人都喝下消炎止疼的汤药后,大家才放下紧绷的心。
“只要观察一晚,没有高热状况就放心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守着。”花秋月看到忙得已经直不起腰,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出言规劝不愿离去的众人。
“月姐头,您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成,我听罗哥说,明天那个王钦差还会来找您呢。”小八看着满脸疲色的花秋月,心疼不已。
花秋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语气欣慰地说:“那好,我先回去休息,等下半夜你去叫我,我过来替你。”
沾床即睡着的花秋月在寅时就自行醒了过来。她匆匆用冷水洗了个脸,就朝病号房走去。远远传来的呻吟声让她的脚步顿了顿。
躺在简易木板床的上余多早已经醒过来,疼痛让他无法入眠,正好看到伫立在门口的花秋月。
“月姐头?”余多的声音提醒着没有睡着的伤员,他们纷纷都想支起身子和花秋月打招呼。
花秋月的手掌向下压了压,清了清哽住的嗓子:“这次是花秋月思虑不周,让大家伙受苦了。”说完她向大家深深地一鞠躬。
“别,别,别!”大家都顾不得身上的伤,想要起来阻止花秋月给他们的鞠躬的动作。心底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虽然他们跟着一个小丫头打拼,可是她从来都是给他们最大的尊重。就是这次祸从天降,他们也从来就没有怪过她啊。
要不是有她的收留,估计在前几年,他们就已经和家人颠沛流离,或者已成了一杯黄土了。
小八把大家的不自在看在眼里,笑着扶起花秋月:“月姐头,大家伙都没怪您呢,您这样自责,会让大家都不安的。”
“对对对。”大家都出声附和着。
看到大家的精神状态还过得去,并没有出现高热患者后,花秋月的心底舒了一口气。把小八赶去休息后,自己坐在门外搭起来的简易灶台边,熬着大伙将要喝的消炎汤药。
新的一天来临,清晨鸟鸣啾啾,彩蝶翩翩。花秋月给伤员都一一把过脉后,早起开门的伙计匆匆而来:“东家,那个王钦差,王大人来了。要见您呢。”
花秋月收起随身医药箱,淡定地说:“你先把他引到凉亭水榭那等着。一会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