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狐争宠闹宫闱（2 / 2）

轮到黎墨，只见“她”粉面含春，丹唇皓齿，挽着一头纱丽，迎着王的目光，无所畏惧地飘摇而前。行动之处，环佩叮当，银铃作响。这位西域美人用一种略带嘶哑却又极具魅惑的嗓音，向国君金竹越道：“西域黎山黑水有墨氏拜见夜郎国君，愿为国君敬献《补天舞》”。言罢便传唤左右，耳语了一番。不一会宫人拿来青布遮了殿内门窗，殿内一下变得黑黢黢的；又有几个宫人分别手持烛火、铜鉴等，立于大殿四角。众人正窃窃私语，满腹不解，忽然鼓声伴着银铃响起，黑黢黢的大殿穹顶和四壁，竟然闪烁起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芒。原来黎墨给了宫人几粒五彩石子，让其用烛光投影，并借铜鉴扩散反射。夜郎国人哪里见过这个，不禁沉醉在五光十色的梦幻与震撼当中，连那夜郎国君也惊叹地瞠目结舌。而化身西域女子的黎墨则伴着鼓声铃响，裸着手足晃着胯，矫健妖冶地穿梭在烛光彩石织就的俊采星驰之中，魅惑三生，情牵一世。而在此之后，世人便有了“灯下看美人”的说法，对于女子之美也有了更多层面的解读。

黎墨舞罢，帘幕拉开，日光倏地一下飞回大殿，众人才如梦方醒一般，然而又对方才自己所历之境产生怀疑，几番回味，才稍稍打消了那种如幻如影的不真实感。黎墨妖娆地走回原位，得意地向银羽眨了一下眼睛，以意传声道：“银羽公子，怎么样？下面看你咯！”银羽回应道：“既俗且陋！本公子才不屑与你这种‘粪夫丑卒’争高下！”

之后，银羽便轻点云步，款款上前，雪语冰音道：“九瑶湖涂山氏拜见陛下。愿夜郎国国运昌盛！愿陛下福寿安康！小女不才，谨献《箜篌吟雪》一曲，聊表心意。”言罢，便流云一般行至宫人置好的箜篌旁，一双玉手轻拢慢捻，弦上清音便清脆如珠，颗颗从指尖滑落，坠入众人心湖，将前番五光十色的浮生魅象涤荡得干干净净。这时忽然有人喊道：“快看外面！”原来，伴随着银羽的泠泠弦音，烟云也渐渐聚拢，飘然落下雪花来。众人见此无不称奇，皆道祥瑞。而那夜郎国君，也不禁从龙椅上起身，跟随众卿到殿外观雪。漫天雪花之中，那箜篌之音，穿行而上，游弋云端，而待曲终云散，天空中又很快雪霁新晴，艳阳如初了。众人仰观云消雪住，耳边仍如弦音在侧，久久萦绕，直到阳光射入眼眸，方才知觉已经曲终许久了。而在选妃结束，退朝还家之后，众人仍如丢了魂一般，几日之内时时刻刻，余音绕梁。

银羽演奏完毕，回到队列，身边的黎墨也不禁对其箜篌绝技称赞有加。然而银羽却有些不以为然，传声道：“飘几片雪花算什么，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倘若能现出九尾，本公子一次能演奏十架箜篌。”黎墨虽不喜其傲骄之气，但是对于银羽的能耐向来是极其钦佩的，同时也终于有些理解那日在女娲宫，银羽如何能猜出铁索的宫商破解之法。

两只狐精的绝佳表现，果然令一众佳丽黯然失色，分别被赐予“曜玉蝴蝶”、“冰玉蝴蝶”。正当二狐得意洋洋的在偏殿歇息，庆幸后位在望之时，忽然传来消息：有位迟到的佳丽被封入选，且被赐予象征后位的“凤玉蝴蝶”！银羽、黎墨不禁面面相觑，天底下有哪个凡人的美貌能够胜过修炼千年的狐精？此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只凭美貌，不可能胜过狐精。银羽、黎墨遂打定主意，决意好好会会这个新选佳丽。

正式册封那日，银羽、黎墨与新选佳丽终于在大殿相见了。黎墨暗观此人面相，只见她生得极其普通，完全算不得倾国倾城，更没有什么美貌可言。然而所奇之处在于：黎墨竟然看不到其生前身后。此种情况要么这佳丽是人间得道高人，要么也和他们同属妖族。黎墨和银羽对视了一眼，显然银羽也发现了这位佳丽的不同寻常。然而，当着大殿众人，二狐又不好使用妖术来进一步察看。最后宫人宣布结果：黎墨为“宁远贤淑妃”、银羽为“佳瑞祥和妃”、王后为“凤藻端德王后”，其她佳丽皆为媵人，同承恩露。

众佳丽分宫住下。入夜，银羽悄悄来到黎墨宫中，二人细细讨论起白天所见的那位王后。正说着，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黎墨和银羽不禁狐疑地对视了一眼，黎墨上前悄悄打开房门，只见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正闪烁着一双调皮的大眼睛，兴高采烈的望着自己。不等黎墨开口，那女子便径自侧进屋中，笑嘻嘻地向银羽和黎墨一口气地自我介绍道：“两位姐姐好，我叫莺莺，是陛下的贤妃。我虽然早于二位姐姐入宫，但是年岁上，还是二位姐姐略长些。今日在朝堂上，二位姐姐貌美胜仙、技惊四座，妹妹实在敬慕得不得了，往日还觉得自己有些才貌，今日得见姐姐便知道我这从前的日子算是白活了。就想早点见到二位姐姐，给姐姐们请安。”言罢，便是三个稽首。

黎墨和银羽不禁再次对视了一眼，对这位深更半夜突然出现的妃子，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