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2 / 2)
“真后悔,刚没有取下他的尸体”,戴独行再一次用力地拍着头。
慕千成绕着房子走了一圈,“也不一定,尸体是绝不可能自己不见的,至少证明了雄图的遗言没有说错,有人动了他的遗体,只要那人还在这宅第里,我总会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戴独行没有回答,两人各自沉默绕着墙壁走了几圈,这里也不像有什么机关暗门,他们只好先退下楼去,因为楼下已闹哄哄了起来。
姨太太在哭闹着,当听到雄图的尸体真的不见了时,更是吵得厉害。
法师发出了两声冷笑,他不知何时已换了一个橘红色的面具,眼角下两抹绿色的油彩,就像是一只猫头鹰,“你看,我都说这里阴气重,看来你们要为二少爷刚才的无礼付出代价,这是老爷尸体下来刺伤了韩先生,他复活了。”
“别疯了,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戴独行瞪了法师一眼,“我看是有什么人预先潜入阁楼,搬走了雄图的尸体,然后又刺伤韩世平,在我们赶来之前逃了。”他自己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明白除非瓜老头说的是假话,不然这推论完全不成立。
慕千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等等,其实还是有些盲点的。当我们发现雄图尸体时,我们并没有搜索过楼上的另外几件房子,会不会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韩先生”,慕千成关切地看着韩世平,“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的,你既然明知这是雄图死亡的现场,我们故意保留的,为何要偷偷摸进来?”
“因为这个”,韩世平想从上衣袋里取出什么,慕千成代劳了。
里面有一只破损的麻将牌,还有一张纸,纸上的字也是打印体,“若想你的流民营长治久安,若想知道雄图的死因,若想知道日本特务的阴谋,请一个人到雄图死亡的阁楼,我在那里留下了线索,我只想告诉你,因为我只相信你。”
慕千成摇了摇那张纸,“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打牌时,我在脚边发现的。”
戴独行扫视了大家一眼,“那就是大厅里的人都有可能放置这张纸,当然前提是韩先生没有撒谎。”
“他是个伤员,希望你不要刺激他”,医生制止慕千成等继续问话。
毕竟韩世平没有死,戴独行也恢复了一贯的神色,你可以说他冷静,也可以说他冷酷,“你是一个好医生,但不是一个好的侦察者。你们讲究循序渐进,对症下药,而我们则要雷厉风行,穷追猛打。”
医生涨红了脸,慕千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太介意,“大家还是快回大厅,千万不要分开,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慕千成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马铃和傅韵兰的,“你们要互相照应。”
傅韵兰微笑点头,马铃则哼了一声。
慕千成也不知是喜还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戴独行指了指阁楼,“要再上去看看另外那些房子?”
“当然。”
二楼除了雄图死亡的房间,还有另外四间房子,都一样的大小,一样的空无一物,连一个窗都没有。
地上都涂满了早已干了的白油彩,慕千成正仔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但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倒怪了,只有那屋里有雄图的脚印,这附近也完全没有人藏过的痕迹。”
戴独行吸了一口烟斗,“会否是犯人穿了雄图的鞋子进来,把雄图吊起来,然后就在这屋里不动,等油彩都干了,他把鞋子套回雄图的脚上再出去?”
“但你想想,瓜老头来请雄图去吃饭那时,所有人都在饭厅里,他们是没有犯案的可能,当然若一切都是瓜老头布的局倒是唯一说得通的,刚是他刺伤韩世平也可以理解,但这样犯案就未免太笨。但若不是他,那再去请雄图的夫人也有可能,但若是她办好一切,再若无其事地回到饭厅,说发现了遗言,他就不可能伤到韩世平,因为她刚才也和我们一同回大厅了。”
戴独行又吸了一口烟斗,“若瓜老头跟夫人是共犯则一切就很巧妙。”
慕千成点了点头,“若是的话,就是有人想借用当年的传说,说是自杀了的老爷下楼来杀人。”
“但我刚已很仔细检查过瓜老头的身上,没有一丝血迹,他并没有换衣服的可能”,戴独行还是仔细得很。
“铃木我们也是不能大意的,他本就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戴独行眨了眨眼睛,“你认识这个人多久,交情如何?”
“如果我说有很深的关系,你岂非会把我当汉奸办?”,慕千成笑了笑,“其实也不熟,他大我好几届,当时是在斯坦福大学学习通讯工程,他是个冷酷又心思慎密的人,枪法很不错,西洋剑和刀上都是高手,是个很难缠的人。”
戴独行吸了一口烟斗,“这样的话这事应该就不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