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指天有星，又大又亮（2 / 2）

还好御劲霆扶住了，第二次，老太婆才终于能稳稳地站在地。只是她枯老的双手还沉浸在掌柜和店小二突然死去的震惊、害怕，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竭力保持的镇定。

手下人检查完掌柜和店小二的尸体，回到御劲霆身边。

“因为什么死的？”御劲霆松开扶着老太婆的手，用视线观察那两具尸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丧命于此了？

“回公子，应该是被人下毒致死。”

“会是他们下的手吗？”御劲霆口的“他们”指的是昨天挑事的渔阳公主等人。

禀报的那个手下轻轻摇头，不确定道：“没法做出判断，他们所之毒是市面最常见的鹤顶红，无法确定是什么人干的。不排除仇杀的可能。”

御劲霆眉头微皱，说起鹤顶红，这是世间最毒，同样也是药铺里最常见的药物，确实不能因此推断凶手是谁。

御劲霆转身对老太婆问道：“他们平日在镇有仇家吗？”

“仇家？”老太婆被御劲霆这么一问，摸着脑袋，陷入记忆的追溯。

“掌柜和店小二的仇家？”

“掌柜和店小二的仇家？”

“掌柜和店小二的仇家？”

老太婆此刻像是个迷了路的小孩子，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厨房。她的视线在后院里扫了一圈，看见后院堆在一处的空酒瓶子，看见后院晒着的玉米筛子，还看见后院台阶，被她扔在地的笤帚。

她小跑过去，急忙握住，这给了她一丝心安，一丝安慰。她的脑袋机械性地在四周环视，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又似乎只是看了眼。她抱着笤帚开始在地面扫起地来，后院的地干净得连灰都难见到，可她还是如机械般，扫着地的空无一物。

走出厨房的御劲霆，看着她这样跟没了魂的样子，怔怔看得出神，她究竟是怎么了？

手下人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殿下，一会儿便会有官府的人来，不宜久留。”

他的话提醒了御劲霆，如果撞见官府的人，他自然有办法洗清嫌疑。但是身在南边的那位，未必会放过这个惩治他的好机会。

“善后处理好，我们走。”

“是。”

御劲霆经过大堂，忍不住回头看着后院发着呆的老太婆，眼神里闪过一丝的不忍，终究还是没有让他改变主意。御劲霆的手下将他们在驿馆里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尽皆清理干净。

他们骑着马，绝尘而去，朝苍牙镇外奔去。

驿馆后院里的老太婆还在重复着那个机械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扫着地。她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仿佛在心默念着数字，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放下了手的笤帚。

望着大门的方向，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狡黠。

“我差点忘了，你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不再是苍老的老年人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明媚舒服，如春风般，透着朝气。

她跨过被她扔在地的笤帚，在官府的人到来之前，也离开了驿馆。

街道之，她看见地的马蹄印，辨认着方向，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在镇外。老太婆步伐矫健，迅速地在街道跑了起来。

明明是七旬老太的年纪，却普通的年轻姑娘跑得还要快。

一阵风刮过，惊起沿街刚出街的小老百姓，更惊起他们惊讶的目光。

镇门近在眼前，她却突然刹住了步伐。四周的人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旋转，旋转，她想到了什么。

脸露出了然的笑，原来是她想错了。

他既然要避开眼线，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从驿馆出来，骑着马穿过人群喧闹的街市。刚才的马蹄声，或许便是障眼法。

老太婆计心头，便不打算出城。她势坐在了地，坐在人来人往、前往官府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离开小镇的必经之路。

她坐在那，茫然四顾，再次成为了人们眼的可怜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