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加深（1 / 2）

呯的又是一枪，方竹生手里的扇子被打折了半截儿。他顺着子弹的来源望去，正是清，他傲岸的扔掉手里残损的折扇，一拱手道：“哟，这是卫长官不是？”

“方……你叫方什么来着？”清傲慢的向他走过去，一伸手把老太太从地拉了起来。老太太吓得不轻，全身都在打哆嗦，她颤颤巍巍的被好心人掺在一旁，有茶水摊子的摊主端了一碗茶，给她灌了下去。

“方竹生。”他微微一欠身，极不客气的施了一个礼：“方家商行的大管家。”

“方竹生，”清收了枪，站在了他的面前，忽然抬手给了他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清脆的一声，不禁方竹生愣了一下，连周围围观的人都跟着楞了一下。清讽笑道：“没想到吧？”

方竹生心里虽然恨，但到底卫清是官家人，倒不怕她，也不好惹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啪的一声，又是一记耳光，方竹生觉得两边脸热辣辣的，他狠狠的剜了清一眼，只是咧了咧嘴，又忍了。

啪啪啪啪，连着四巴掌又招呼在方竹生的脸，他的忍耐力终于达到了极限，他的嘴角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众人都愣了，有点恐惧，但又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时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

“没想到吧？”清讥笑道。

“你……”方竹生擦擦嘴角的血迹，低声放了句狠话：“你别以为我怕你，我方家是白长官的人，我们不惹你，你最好也别给脸不要脸，别把方家逼急了，到时候都下不来台。”

“是吗？”清反问道：“你们以为打着白团长的旗号可以欺压老百姓了？你以为老百姓没权没势可以人你们宰割？白团长的名声都是被你这样的人给抹黑的，堂堂四十四团，国军军人，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给你们这帮畜生耀武扬威随意扯的大旗。”

“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儿，别把牛皮吹破了，我知道你有背景，可我们方家也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你不是吃素的，你这狗腿样子，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吃的是什么，”清一偏头，讥讽道：“怎么？还不滚？等着领赏吗？”

方竹生将地破扇子一脚踢飞，带着两个守卫走了。

“姓方的，你听好了，这是我第二次抓住你行凶，我给你方家留面子，再有第三次，我亲手毙了你。”

方竹生回过头，恨恨不已的咬着牙齿，目送着清把老太太带走了。

老太太住的不远，三拐两拐的便到了，她们家不大，一件旧仓房大小的屋子，平房，院子里养着一只一只老公鸡和两只老母鸡，一个留着涎水的孩子蹲在菜地旁，用手抠着一个蚂蚁洞。

“恩人里面坐吧，”老太太把清迎进了自家的房子，里面狭窄拥挤，她从锅里撑了一碗还温热的玉米面粥，两块玉米面饼子，一碟儿咸菜，放在清面前。憨笑着点点头：“恩人，您先吃着，我去给您摘俩个果子。”

她转身出了屋子，把那个孩子抠洞的孩子拉了起来，她顺着地趟，走进地里，挑了两个红头带尖的柿子，又把地里种的香瓜秧子的唯一一个瓜摘了下来，在井水里洗干净，方才清面前：“恩人，给您尝个鲜儿，家里地，自己种的，新鲜。”

清喝了一口粥，发现那个孩子正趴在门口流口水，卫清把那个香瓜递给他，他笑吟吟的接了，咬了一口，鼻涕缓缓流了下来。

“你儿子不在家里？”清向房间里望了望，见家里好像连个男人都没有，难怪这个家里如此清苦。

“儿子给抓去当兵了，三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都说他死了，儿媳妇跟一个卖猪肉的走了，带走了家里唯一的金镯子，老头子一急之下了风。家里也没钱，治不了他的病，这么硬扛着，扛到那天是哪天。”

清叹了口气，这个世可怜的人多得是，说到底，她还算是幸运的，毕竟没有生活在最低层，任人宰割，永无翻身的机会。

“所以，你种了菜？”

老婆子点点头，苦笑道：“帮人缝缝补补的赚了些零的，家里开了块地，好歹种些瓜菜，能补贴补贴，”她叹了口气：“日子难过啊，难过也得过不是？”

正说着，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几个侦缉处的人找了来。

“卫长官，”一个穿军装的士兵走了进来：“卫长官，终于找着您了。”

老婆子一把把孙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怯怯的望着清，清笑道：“你不用怕他，这是我的手下。”

“什么事？”清走到院子里问道。

“卫副市长有急事找您，我们已经找了您快两个小时了。”那个士兵说道。

清微一点头，向那个小男孩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老婆子推了推男孩，把他推到清面前。清用手帕擦了擦他灰扑扑的脸，在他裤子拍了拍笑道：“以后，你得好好孝顺你奶奶，她为了养你可太不容易了。”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跑回老太太的身边，清转身向老太太敬了个礼，出了院子。

老婆子望着那个军人跟着清走出了院子，缓缓蹲下身，她抱住孙子，忽然觉得他的袴腿儿里硬邦邦的，顺着一掏兜儿，竟是一碟儿纸币，数了数足有二百块，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