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垂死获救(1 / 2)
清面一讪,回答道:“这是学堂里的先生说起了北平小吃,本是甜的。请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白劲雄没有再碰那菜,大太太一时打圆场,连尝了几口,笑道:“好香好香,从前可不知道这个菜,真的只用了蛋黄儿吗?”清便从大太太笑道:“真的,我特意问得做法儿,我炒的。”
大太太捏捏清的小脸儿,笑道:“真别说,这菜谱倒是新鲜,你还挺厉害的。”
白劲雄一言不发,也没有表情,只是专心的吃了其他的菜。
一时宴罢,趁佣人们收拾碗筷的时,清走进厨房,把那盘剩下的三不沾倒进了泔水桶里。
黑了灯的房间似乎是属于自己的了,贴在床一动也不动,心里累的很,做作了一整天,最终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遂一夜无梦。
二六年的冬日,天寒地冻,战火却愈演愈烈。一颗炮弹在街面炸响,巨大的爆炸声如同一个节点,改变了城里人的生活,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清手的德国手电已经越发微弱,趁着周遭昏暗,清悄悄的摸了一把泪,她轻轻压抑着自己的啜泣,回忆太过痛苦,这种痛苦甚至高于她现在承受的危机。
地窖的水,渐渐漫过膝盖,虽是春日,但一时深夜,实在寒冷异常,两个人的牙齿不住的打颤,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清继续讲了她的第二位养父:
……
白劲雄忙于守城,太太每日里忙于撤退搬家的事儿,发展到最后,家里的男仆人都被编入守城的序列,无论你他们谈论什么,都只能得到两种回复,一时沉默,二是战争。
白劲雄每日都是天不亮便离家去,夜深了才回来,有时会灰头土脸,全身下脏兮兮的,有的时候是一身腥臭的凝固的血迹。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唯一不变的是紧锁的眉头。
天色暗淡,白劲雄的卧房关了吊灯,留下两盏昏黄柔和的床头灯。
“侯耀的队伍一旦破了城,你带着孩子们坐车先走,我跟随司令留下守城。”白劲雄一面疲惫地解开军装扣子,一面闭目道。
大太太接过衣裳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城守不住?”
白劲雄自嘲的笑道:“守城?,能撑一日是一日罢了。”
白劲雄没有吃太太准备的宵夜,解了军装便匆匆睡下。一只棕色的牛皮枪匣静静地卧在呢子制服,这是白劲第一次把手枪带进卧房,也是第一次把卧房的门紧紧锁住。
那一夜,家里的老妈子一把抱起六岁的清塞进了汽车,清也迷迷糊糊被汽车送到了火车站,拥挤的车厢气味浑浊难闻,血腥的气息夹杂着许久不清洗的衣裤鞋子。熏得人头晕眼花,哭闹的婴儿,咳嗽的老人。女人的抱怨,男人的咒骂,震耳欲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拉着别人的衣襟,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身边来往行人匆匆忙忙,慌里慌张。
再回身看已经找不见白太太的身影。
“我走丢了。”清头脑唯一的意识便是这四个字。
心里似乎悬了起来,原本想要坚强面对的,原本不想哭的,这一刻除了流泪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城市像是没有遭受过战争的洗礼,阡陌交通条条框框虽然格局不大,却也干净整齐。
天刚蒙蒙亮,太阳隐在云彩里,泛着鱼肚儿白。
清在街边墙根儿坐下,一连坐了一天一夜,也没见着白太太的身影。确乎是再也回不去了,也没什么人瞧见她,便安静地坐在墙根下等死。
他乡的静夜冷若冰霜,街道没有人影,甚至没有要饭的乞丐,寒风浸透了衣衫,清坐在墙角,抱着双臂,把头埋在衣袖间,尽量让自己暖和起来。
一阵簌簌的声响,清抬起头,望见两双扣进去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狗!野狗!像两只凶猛的野狼,口滴着涎水。恶狗凹陷的胃袋一一下,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这样僵持着,清盯着狗,一动不动,狗盯着孩子,一步不前,仿佛两个棋局高手在对弈,谁也不敢马虎。
直到清晨卖馄饨的老头叫喊着用扁担赶走了恶狗,把清从墙角拖了出来,给了一碗热汤。清才觉得自己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头渗出的冷汗几乎将头发打湿了。
买馄饨的老人却也不愿意收留她,苦日子过的太久,谁也顾不得谁了,女孩子不男孩子可以延续香火。
白天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热的人直冒汗,一夜未眠的清不住的打瞌睡,但她不敢睡,怕在睡梦被野狗拖进草丛咬死。
“丫头?”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召唤,清勉强睁开眼睛,只看见了一个油纸包裹的包子,然后才看见一个乡绅似的年人的慈祥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