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叙话（2 / 2）

吕雯梅微露窘态，避开他的目光：“那是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让皇见笑了。”

楚渊声音里颇有几分叹惋之意：“当朕得知你来的消息时，还想着你会长成什么样子？今日相见，你的言行已经告诉朕，你再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吕雯梅淡然道：“是人总有改变，不会还和当年一个样子。”

楚渊眸含了一丝深意，稍稍迫近她：“假如没有当年的立储之争，你和你父母应该不会离开卫国。”

吕雯梅察觉他神情有异，侧一侧身，以短短一语相隔：“如今你是卫帝，我是齐后，再言过去的事，岂不毫无意义？”

楚渊神色一黯，道：“从前是回不去了，放眼往后吧。”

在他俩叙旧时，皇后菀凝来过。她听闻吕雯梅来到宫，想要一见，但楚渊在殿与吕雯梅谈话，倒不便打扰，没进去。

翌日晴好，云淡风轻。

吕雯梅与楚渊絮絮半宿，起得有点晚。她没啥事做，便支起长窗，观赏窗外景色。

庭院里花已开，草返绿，远处殿宇隐隐绰绰，沉浸在一片光辉里，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然而在这美好之下，又会隐藏着什么？

吕雯梅清楚自己的选择，楚渊算得是一个有帝王气概的人，而她对他这样的人只能怀有敬慕之心。唯有萧怿那样重感情，爱她胜过一切，才值得她托付终身。在这偌大的卫宫后宫，不会只有一位皇后，楚渊背后的那些女子，将会有怎样的人生？她的念头还没转完，闻一宫女的声音在身后道：“我们皇后娘娘请您移步回兰殿一叙。”

吕雯梅正好楚渊选立的皇后会是怎样的女子，当然愿意见见她，便带着惠儿随那宫女前往皇后所居的绮华宫回兰殿。

她们穿过几处殿宇，来到一座还算富丽的宫殿前。吕雯梅走进殿，见茵褥坐着一位容貌端庄秀美，衣饰较华贵的女子，这自然是皇后菀凝了。她施礼：“见过卫后。”

菀凝端然含笑，道声：“赐坐。”

她曾为郡主，后来嫁给还是藩王的楚渊为王妃。她凭借母家势力，最终帮楚渊争得帝位。好在她不是一个强势的女子，贤惠宽和是她稳坐后位的办法。

菀凝打量吕雯梅几眼，温和笑道：“本宫曾听皇说起过妹妹，今日有缘得见，果然和旁的女子不同。”

吕雯梅见她开口以妹妹称呼自己，不觉生了几分亲近感，微微一笑：“我能见到姐姐，也算是幸事。”

菀凝目露探寻之意：“妹妹肯不辞千里亲自过来，真是叫人意外。”

吕雯梅听出她言外之意，说道：“我亲自过来，一是想看看久别的故土；二是希望齐卫两国能永结兄弟之谊，是以未遣使。”

菀凝明了，微感惭愧：“卫国一向少与别国交往，既无敌亦无友，独享太平。可这太平能持续多久，却不得而知。妹妹愿让卫齐结盟，当然是好，不知皇是否乐意。”

“朕乐意。”

二女惊讶转首，见楚渊走了进来，起身向他施礼。菀凝道：“皇来得真是巧。”

楚渊唇边含了一缕笑：“朕下朝后想来你这儿坐坐，不想齐后也在，倒不必朕去澜云殿见你。”

吕雯梅一笑，问道：“我看皇气色不错，应该带来好消息了吧？”

楚渊点点头，道：“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朕与诸位大臣已经商议过，打算出兵五万围梁救齐。顶多两日后，军队会出发。”

吕雯梅喜慰，再次相谢：“我代齐帝多谢皇出手相助。”

楚渊正色道：“请你回去后转告齐帝，朕这次相助齐国不为别的，只为两国能友好相处，有难互相帮扶。”

吕雯梅应道：“好。我会跟齐帝说的。”她稍稍犹豫，道：“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们。”

菀凝意外：“这么快要走？”

楚渊欲挽留：“你好容易来一次，总该多住几日才是。”

吕雯梅婉拒道：“多谢皇好意。说真的，我是瞒着齐帝出来的，如我不早些回去，只怕齐帝和父母都要担心我。”

菀凝拉住吕雯梅的手，有心相留：“妹妹刚来要走，这未免过于仓促。”

吕雯梅笑慰道：“我知道姐姐不舍得我走，但请姐姐放心，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再来看你们。”

楚渊想着吕雯梅即便再多住几日，跟自己之间也不能挽回什么，说道：“好吧。不过现在外面不太平，你又未带侍卫，这样回去定不安全。还是等明天一早，朕派些人护送你回齐国较好。”

吕雯梅觉他说得有理，便道：“那麻烦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