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2 / 2）

菩萨嘴角泛起一丝苦意，入佛门确不是他之本意。天道大势浩浩荡荡，即使他以五色神光刷尽三山四海之士，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被收为圣人脚力的下场？“大明王”，不过是佛门一尊小小的护法罢了。不至命运长河终点，天道之下，皆是蝼蚁。

菩萨低眉，念了声慈悲，双手合十，慧眼中映照出清净灵台上无数泡沫虚影幻灭之场景，突然，就见菩萨丈六金身中蹿出无数金色火焰，火焰腾起无量金光，净土中宏大禅唱声戛然而止，在亿万佛众、十方三千佛陀和佛祖惊诧莫名的眼神中，孔雀大明王菩萨丈六金身与宝珠璎珞在金色火光中一寸寸地化为灰烬，洒落莲台，灰烬中，三颗蕴含五色光华的舍利子静静安躺。

……

地星华州乡下。

寒霄是一名普通人，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在遇到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后，他回到了童年时的老家散心，那时正是夏天，寒霄仰望着满天的繁星，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望着星空中那些璀璨的繁星，他的心都能很快的平静下来。

最近，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境，那些梦似泡沫一般浮现、消失。梦中他好似是一方无垠净土中宝相威严的菩萨，守护四方，禅音高唱，清净之意弥漫，他轻轻挥一挥手，就能断灭山河、破碎星辰，三千十方佛陀向他行礼，诸天仙神与他论道谈法，可一会儿梦醒，他又好似是站在一座万丈雄关前的一名元帅，身披甲锐，横刀立马，前方是奔腾无尽的人马洪流，漫天仙光闪现，一道道流光向他身后雄关击去，元帅轻蔑一笑，身后五道神光一闪，就将漫天仙光收入囊中，元帅手缚敌人，力战众仙，终是惊地十万大军如洪水般退走，元帅爽朗大笑，安然解衣在帐中歇息，睡梦中元帅惊醒，又变成了他一介普通人，寒霄。

寒霄长叹一口气，看着星空。昔者有庄周梦蝶，醒时不知自身是蝶所化，还是自身化为蝶。

他梦中场景是那么真实，寒霄实在分不清现在的他是在自己的梦中，还是在“另一个”他的梦中呢？

他的眼中倒映着漆黑苍穹中的星河，突然，远处一点光点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近，光点很快的拉成了一条线，寒霄只看见一道璀璨至极的光如烈火般划过了平静的夜空，平静而漆黑的夜空都快被这道光划成了两块，整片星空在这道光的映照下都黯然失色。

目瞪口呆中，那光竟猛地冲进了他的天灵盖内，头颅一阵刺痛，寒霄就失去了意识。难道，这，也是梦？

……

先天五徳凤凰产下那两枚蛋的山谷中，那枚内有五色光华闪现的蛋中蜷缩着一只孔雀。

孔雀细目红冠，全身羽毛华丽，长长尾羽拖着五道五色光华。

孔宣感觉脑壳昏昏沉沉的，胪壳里好像装了一团浆糊，眼皮也沉地一点也抬不起来。

他做了很多梦，一场接一场，梦中，他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一段与他传承记忆完全不同的记忆。他是一名叫“寒霄”的普通生灵。在他的梦中，他是西方的大明王，那雄关前的元帅，也是地星上落寞的寒霄。无论哪一个，都是真正的孔宣。

“吾到底是谁？”孔宣在昏昏沉沉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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