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开始(1 / 2)
前言
西汉元封二年,汉武帝派益州刺史李奎兵临滇国,滇王举国投降,并请置吏入朝。于是,汉武帝赐滇王蛇钮金印,令其复长其民。
元封三年,滇王忽然暴毙,其护国将军自此失去踪迹。
同年末,益州刺史李奎暴毙;汉武帝命西汉术士李少君为李奎监造地宫,以彰其功。
数十年后,李少君不辞而别,世人皆以为其羽化成仙。汉武帝追悔莫及,倾举国之力寻找其留下的天书,无果而终。
相传,那册天书中记载着长生秘术。
……
无论朝代更替,还是江山易主,世人对于长生秘术的追逐从未停歇过。二十世纪末,一个神秘的组织悄然成立,各路人马再度掀起寻找天书的热潮。那些尘封了两千多年的秘密,终将重现人间。
风云再起,而我,不知不觉被卷入这场旋涡中。这一切,似乎就是宿命。
正文
“快跑!”黑牛怒吼着,和我一起从千斤青铜闸下拼命钻进墓室。
墓室内一片漆黑,我们毫无方向感的往前跑了数十步,忽然,我脚腕一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住了,一头栽倒在地。受伤的胳膊这次彻底摔得脱了臼,疼得我跪在地上只冒冷汗,连骂娘的力气也没有了。
黑牛打开头顶的战术射灯照了一下,发现地上横着一根胳膊粗的青铜灯柱。这一停顿,我们发现墓道里让人肝胆俱裂的声音消失了,想来,那怪物已经掉头走了。
黑牛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把顾奕芯扔到一边,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妈的,爷这条小命儿终于保住了!回北京后,老子得去雍和宫烧他娘的一万块钱香火,酬谢各路神灵。”
“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还回北京呢。”说着,我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爬着上前查看顾奕芯的伤情。所幸她还有鼻息,只是微弱的让人担心。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黑牛头盔上的战术射灯还勉强亮着,阴冷之气从四周袭来,这种来自黑暗的压迫感让我们觉着自己小到了极致。
我用牙齿咬开水壶盖,仰头往嘴里倒了口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忽然,背后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空旷的古墓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有人在青石地板上行走,不紧不慢,由远及近。
我听得头皮发炸,汗毛都立起来了,把包在嘴里的水硬生生一口吞下,小声问黑牛:“墓里还有人?”
黑牛显然也听到了墓室深处传来的声音,他整个身子僵住不动,脸上说不出是惧怕还是愤怒。
如真似幻的脚步声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我全身高度警戒,把手伸到挎包里摸狼烟手电筒,但是摸了半天硬是没摸到,怕是逃命的时候弄丢了。
着急之际,忽然看见黑牛一个飞起转身,将手里的砍刀扔了出去,怒吼着:“去你大爷的!”
砍刀撞到了黑暗中的金属器物,激起一串火星,然后哐嘡一声落在地上,看来并没击中目标。
以黑牛的手法,刚才那声音如果是人或者动物发出的,他这一招足以毙其命,如今却扑了个空,那声音怕是另有蹊跷。
黑牛见自己失手,心里顿时没底了,小说道:“嗯,怪了,射击小能手也有脱靶的时候?老苏,我过去瞧瞧,要是情况不对,我喊一嗓子,你丫就赶紧跑。”
不等我答应,黑牛便伸手拔出顾奕芯腰间的伞兵刀,将其握在手里,猫着步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我顺手摸起腰间的登山镐,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心想,如果前面真有情况,我得冲上去支援。
人困乏恐惧到极点,只要绷着的神经不松,再累都不会垮掉。当探照灯只剩下一个小亮点的时候,黑牛突然停住了,摘下探照灯左右照了照,兴奋的喊道:“老苏,你丫快过来!咱们他娘的可能要发财了!”
我见没有危险,摸出顾奕芯挎包里的狼眼手电,快步跑了过去。只见墓室中央的地面变成了青铜材质,上面的纹路凹凸不平。青铜质的地面上放着一块长方体的巨型玉石,那玉石白如羊脂,温润剔透,无纹无瑕,足有一辆小型卡车那么大。玉石前跪有一尊金质宫人,如真人一般大小,面向玉石方向手捧托盘,举过头顶。盘里盛着两串冰种绿色玉石雕琢成的葡萄,葡萄如刚洗过一样,晶莹剔透,仿佛还能看见果肉纤维,颗颗饱满,让人垂涎欲滴。
“老苏,你说这葡萄得值多少钱?咱俩一人一串分了得了。”黑牛说着便伸手去拿盘里的玉葡萄。
我赶紧制止他,说到:“这墓里的情形还不明朗,不要贸然动任何东西,还有,你忘了刚才那个声音了?”
没等黑牛吩咐,我自觉的从背包里摸出一根令烟火,点着了用力掷向高空,整个墓室瞬间被照的通亮,我们看的真切,这里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
与此同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震撼万分:整个墓室足有五六千平米,高几十米,天然而成,形如棺椁。墓室中央用青铜浇筑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地面或凹或凸,看不出什么规律。
那巨大的玉块正放在这青铜地面的中央。
巨型玉块四周跪有十二个汉式金俑,其衣着不同,造型各异,但都面向巨型玉块进献食物、乐器、竹简、兵器等物品,所敬献之物皆由各色玉石雕琢而成,精致逼真。
黑牛看的眼都直了,咽了口口水说到:“我的乖乖,咱这是误打误撞来到藏宝洞了,既然看到了,牛爷我就不客气了,统统收缴。”
说罢,他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伸手去拿金俑盘里的玉葡萄。
我拉住黑牛的手,说道:“这不是藏宝洞,而是冥殿,那个玉块是个大棺材,你丫动了盘里的玉物件就会启动机关。”
黑牛满脸疑惑,问道:“这玉明明就是一个整块,怎么放尸体进去?”
冷烟火的光线逐渐暗淡下去,我赶紧打亮手电筒照向巨型玉块,招呼黑牛:“你丫过来仔细看看,这玉壁内部隐隐的有东西在动,我猜测这可能是西汉时期墓葬里常用的水银或者毒气机关,而开启机关的关键就是这十二尊金俑。”
黑牛调亮战术射灯,围着巨型玉石转了一圈,唏嘘道:“靠,这仔细一瞧,发现里面好像还真有东西。那个,如果开错了机关,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要是这样,代价可就有点大了,但是话说回来,见了好东西不拿,又对不起人类这几亿年的进化。老苏,你丫得想想办法。”
我向他解释:“想开启这个机关并不难,这十二尊金俑的排列,与中国罗盘说里透地六十龙的排列相同,透地六十龙,甲子正针起于壬初,壬为先天坤位,坤为地,因此叫“透地”。透地六十龙推断的是近脉,是依双山为一组,在其下分定五子龙,因此二十四山共计十二组,可得六十龙。而这十二尊金俑正对应透地六十龙的十二组数列,根据五行和二十四方位的变化,可以推断出哪个是通往生门的机关。”
黑牛对我的理论甚是佩服,一个劲儿催我快试试看。我依刚才所说,在十二尊金俑之间走了五个来回,最终断定,机关就在托着竹简的金俑上。
我让黑牛后退几步,用力转动金俑手里的托盘,只听“噗嗤”一声,巨型玉块东面的底座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缺口,如碗口大小,大量的水银从缺口中潺潺流出,顺着铜板凹槽四散开来。
顺着流向,我赶忙用手电筒照,青铜地面变的银光扑朔,熠熠生辉,蔚为壮观。三五分钟之后,一幅山河俱全的地图展现在我们面前,凹凸之处正是河流山川。
我惊呼道:“这是古滇国的地图!”
黑牛显然也被这幅江海奔流的青铜地图震撼到了,问道:“咱们不是在西汉时期的益州刺史墓里吗,怎么会有古滇国地图?你……你是不是看错了?”
“肯定不会错”,我指着青铜地图上的几处地方说到:“你看,这是怒江,金沙江,澜沧江三江并流,而那里,水银聚集最多的三处,则分别是洱海、滇池、抚仙湖,凸出来的青铜山脊正是玉龙雪山和梅里雪山!”
说话间,巨型玉石里的水银已经流完,玉石从中间咔嚓一声裂开。两侧玉壁缓缓降入青铜地下,一张白净如雪的玉床出现在我们面前。
玉床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绿色金缕玉衣,脸带黄金面具,手抚青铜匣子。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滇王。
我们将青铜匣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枚金质王印。黑牛看了看放回玉床上,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摘滇王面具。
面具从滇王脸上脱离,黑牛怔了一下,回头盯着我问道:“这老粽子,怎么……怎么和你长得一样?”
“靠,你别吓我!”我说着,赶紧凑上前去观看,用手电筒一照,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这个面貌太熟悉了,我就像照镜子一样,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躺在玉床上!
即便如此,我仍然极力否认到:“这肯定不是我,我脚底下有三颗朱砂痣,你是知道的。”
黑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伸出伞兵刀,把玉佣脚底的几块玉片挑开。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玉佣的脚底下竟然也有三颗朱砂痣,位置和我的一模一样。
黑牛盯着我逼问道:“老苏,这怎么解释?还有,你丫为什么对这个墓室那么熟悉?你的胳膊不是断了吗,什么时候自己好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懵了,我看了看自己刚进墓室时摔脱臼的胳膊,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
我几近崩溃,反复说到:“玉佣里躺着的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忽然,无尽的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幽远空旷,不紧不慢的说到:“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