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房(1 / 2)
微风熏来泥草的清香,空旷的田野中不时传来听不懂的的吆喝声,对歌声,嬉笑声,间杂了鸟儿喜悦的对鸣,老牛懒洋洋的叫唤。有汉子穿着麻衣,颈中挂上**的毛巾,袖口,裤子扁起了一半,露出如铁的臂膀,弯腰插着秧,不时用毛巾擦擦汗,或是扶着腰站起来歇息一会。也有妇人背着半人高的背篓,装满了柴火,甚至比人还高出两头来,稳稳地走在田埂上,不时招呼着熟人:“李阿妈,等会去你那掏点蛋,娃子今儿个里不安身。”那厢正编着竹篓,听闻抬头,却用另外一地的口音答道:“要得,幺儿不舒服可得看着点,不行喊英子儿克看看嘛。”
村中没有宽敞的土路,仅有小道或田埂,阮侍宗一人在前面哼着歌带着路,两个孩子一步步的跟在后面,左看看右闻闻,却绝不乱跑,乱说话。后面的赵琴韵突然有些悲伤,十三岁正是活泼的年龄,然而两个弟弟身上却丝毫看不到活力,他们接触死人太多,杀手太多,只剩下了谨言和慎行。最后的刘李二人还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想着外面诸事如何解决,三爷那里会如何如何,还未认清自己出不去的事实。
他们沿着村里唯一的土道转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在一汪清湖处拐了弯,走上田埂,又行了一会,阮书生指了指前方,生原来这么小气,这么小的两个孩子都要刁难一下?”
两个兄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脸泛难色,拿不定主意,承仁道:“既然阮先生都发话了,恐怕我们不依的话他会不高兴,以后都很多地方还要拜托他呢。”于是两人还是下定决心,向那最偏的一处走去。
赵琴韵咬咬牙,说道:“那我就选你们旁边那间房。”刘才李胜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斩钉截铁道:“我们也是,咱们五人就挨着住,互相有个照应。”
于是三人选好住所,又互相道声晚安,就赶紧进屋去收拾床铺了。
相距不远处,一圈小小的竹栏围出了小小的一个院子,地上散着几只小鸡,几只鸭子,旁边一个大水缸,里面盛满了水,游着几尾小头黑鲫和红鲤,游来游去如同穿花般,煞是好看。靠里是一间草屋,比附近的其他屋子要稍大些,屋顶的烟囱正冒着烟,此时一个汉子正站在窗边看着那五人的一切。这汉子身长五尺,身着黄白色反羊皮坎肩,头包白羊肚巾,下身穿着黑色粗麻裤,用草绳在腰间随便套了下,裤脚扁到了膝盖,脚上踏着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一身古铜色肌肉像是雕刻一般,线条坚韧,肌理明显,一根根青筋凸起。
他那瘦削的脸庞上此刻布满阴霾,下巴上的黑色胡须抖动着,不知是风吹的还是生气激动的,一双牛眼射出骇人的目光,看见承善承仁两兄弟最终走向了最偏僻的那处草屋,稍微平静了些,鼻腔里响起一声重重的“哼”。
“别人只是两个孩子,你瞧你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仇人呢。”身后的妇人在桌上放下两副碗筷,看起来是准备吃饭了,随口嘟哝着。
“这两人身上年纪虽小,死气却很重,肯定是杀了很多人。王道雄是老糊涂了,为了他的富贵院,这种人都能保护起来,要是让我的苗子沾上一丁点死气,我定要杀了这二人。”那汉子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