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天子最无情(2 / 2)
“某乃门下省左散骑常侍韦济,欲见军器监丞。”
“韦常侍?”
那差役露出一副很是惊异的表情,上下打量了韦济几眼。
“正是韦某,还请通禀一声。”
自门下省受了刁难,知道前途未卜,韦济在一日之间就收回了做京兆尹时养成的官位,对那差役也是谦和有礼。
那差役击掌叹道:“俺们监丞真是神了,说起韦常侍今日必会来访让俺们留意,俺们还不信呢……”
听那差役絮絮叨叨,郑显礼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求见,韦济也暗暗吃惊,他明明是在出了门下省以后才产生的这种念头啊,难道……
尽管有种被人阴谋算计的沮丧之感,但他的心里也重新腾起了希望之书档案,这些东西涉及人口资料,乃是朝廷税收之根本。
秦晋之所以要将治所从正平迁往绛县,就是为了使得军事重镇和行政中心合二为一,以避免分兵把守的情况。
正平位于汾水之北,远离交通要道,秦晋仔细衡量之后,在闻喜和绛县二者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文书档案以及一部分官员佐吏先一步随秦晋出发,后续则分三次按日起行。三日后,秦晋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抵达了绛县城。
此地自商州时便是河东重镇,春秋时曾为晋国都城,只是时过境迁,此时的绛县早已没了当年大国都城的半点气象。
裴敬此时正在闻喜整编新军,驻守绛县的乃是帝的百般猜忌,多方折辱。”
秦晋明白了,皇甫恪竟是自伤其身,他对唐朝从未有过一丝叛逆之心,父母妻儿却遭无端迫害而死,难道天子仅仅放出一句受“奸佞蒙蔽”就可以轻飘飘的推卸责任吗?
皇甫恪的身份地位虽然远远不及绛侯周勃,但总是一片忠心付诸东流。
“何止周勃,其子周亚夫平七国之乱,还不是被景帝诬陷谋反,投入廷尉监狱,最后不堪受辱,自尽惨死!”
不知何故,秦晋也跟着皇甫恪的情绪想起了,绛侯周勃的儿子。
这两个人都有定鼎汉室的功劳,却绝无谋逆野心,只是文景两父子最是冷酷无情,将他们摧折而死。
“秦使君,老夫从前只以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但经此一战之后,却发现老夫错的离谱,难道使君就不怕有朝一日步了他们的后尘吗?”
这一问,皇甫恪脸上的表情由落寞忽而渗出了彻骨的仇恨,这让秦晋浑身不由得一凛。
父母妻儿惨死之仇不共戴天,皇甫恪能一直隐忍,这对他而言无异于非人的折磨。
人在经受了悲惨的遭遇之后,自然就容易产生偏狭的想法,就连生性粗豪的皇甫恪也不例外,此刻他脸上的仇恨与憎恶不正是这种流露吗?
只不过,皇甫恪的反问,难道真的只是他的偏狭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