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锥心(2 / 2)
“表哥,表哥,我们没,没想要害她们,她们母子性命,真的,真的,你信我,你信我啊!我们只是想着,想着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让她答应,让小妹进门,表哥你是知道的,小妹她,她对你,对你……”
叶庄主弹指一挥,直接让表弟说不出声来,把表弟吓得魂不附体,他是知道这位表哥一家子都是江湖人,可是他只听人说过,一些江湖人的事迹,在他看来,那些事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会有人手凭空一指,就让人不能动弹的?
他娘也说,所谓的江湖人不过是行事手段凶残一些罢了!不过有他们表姨护着,小妹进门后,那位表嫂就算娘家再怎么了得,也不可能手长得伸到女儿婆家来,让他们安心行事就是。
那,现在他,张嘴说不出声音来,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跟表姨母说的完全不一样?表哥竟然能手一指,自己就说不出话来,那,他要是看妹妹不顺眼,是不是也能这样对付她?
表弟思及,表哥扔给他的那些供词里所说的话,顿时心里一凛,心里大恨,自己怎么那么傻啊!做事这般不隐密,他们兄妹商量的那些话,竟然被这些下人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真是太可怕了!
只恨自己太天真,竟然相信表姨母的话!以为只要屋里全是自家人在,表嫂一个大肚婆定是逃不出生天的。
一旦她出事,表哥肯定无暇去管旁的事,说不定连大夫都会忘了去请。他自家下人不得用,就以为别人家的下人也跟他家里的一样没用。
女主人出事,男主人反应不过来时,这些近身侍候的肯定要立刻担起事来,否则女主人要真有个万一,男主人事后究责,她们全都逃不掉,而且叶庄主伉俪情深,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主子夫妻待他们如何,大伙儿心里都有数,自是不希望他们夫妻有个万一。
表弟不知,表妹此举最大的败举就在于,她动手时,蓝棠就在屋里,根本不用人去请大夫或稳婆来。
表弟对当时屋中的情况完全不知情,只怨怪着妹妹出师不力,笨得要死……
而在地窖里的表妹,又冷又饿,不过她体质还算挺好的,缺衣少食的,她竟然撑了下来,而且没生病,光这点,还真是符合她娘对老庄主夫人的吹嘘,她女儿身体真的很不错。
表妹哭哭啼啼了一天之后,发现完全没人理会她,她便不哭了,转而破口大骂起来,不是骂叶庄主不识金镶玉,错把石头当明珠,就是怨怪她哥还不来救她出去。
怨天怨地骂东骂西,就是不曾反悔过对叶庄主夫人动手。
叶庄主听底下人回报后,道,“冷着她,既然她还有力气骂人,那就再饿她几天吧!”
“要是饿出毛病来?”
“那也是她自己做来的,怪谁?”叶庄主眼神奇怪的看那负责盯地窖里动静的侍从,“你不会是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吧?”
“没有。”侍从连忙摆手否认。
叶庄主不信,不过也没挑破,只提醒他,“我老婆怀着孩子还躺在床上安胎,就因为这女人动手推了她。”
侍从一凛,险些忘了这事,再望向叶庄主时,眼睛里再没有刚刚的怜惜,反是坚定的毅色。
“记得就好,别被那女人可怜兮兮的外表给骗了,她的心地可比我们狠毒多了。”
叶庄主交代完后,就离开地窖。
黎浅浅把蓝棠和章朵梨,留在叶庄主的温泉庄子陪叶庄主夫人,自己则带着刘易、分舵主等人,前往之前择定的客栈新址。
把地形图上的泉眼一一对过后,又检视附近的环境。
回分舵后,就埋首屋中画起设计图来,不过画了一天后,她就派人去把章朵梨接回来,论绘图功力,她还是比不了章朵梨。
章朵梨回来,就把温泉庄子里这两天发生的事跟她说。
原来在黎浅浅她们走了之后,叶庄主表姨就派人找上门来了,叶庄主先是跟人打太极,说没看到人。
后来他表姨夫妻两亲自上门来兴师问罪了,他才把那些口供扔给他们夫妻,表姨父大骇,他是想跟霸刀山庄结亲,可照小儿子和小女儿的作为来看,这不是要结亲,这是要结仇啊!
把人家怀了孕的老婆害死,然后小女儿嫁进门做继室!想到小女儿对她哥说,反正我又不是不能生,等日后我给他生儿子,就算赔他一个儿子了嘛!我可比表嫂年轻漂亮多了,相信等我进了门,表哥就会忘记表嫂和她肚里没出生的孩子的。
表姨父看女儿这般大言不惭的话,一张老脸臊得通红,杀了人家老婆孩子,赔给他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就没事了?如果表外甥会这般轻易接受小女儿进门,并且将前头妻儿惨死的事抹净了事,他才要担心,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薄幸的男子!
面对妻儿惨死一事,可以因为仇家赔他个新妻就了事,日后若有人也如法炮制待他的小女儿,他们要如何上门要公道?
胡涂啊!
表姨识字不多,看着口供只嚷着那是假的,不作算,伸手就撕毁好几张。
叶庄主冷笑,“王夫人,你以为我会给你看口供的正本吗?那些都是重新抄录的,正本已经送到衙门里去备案了,日后,要是我的妻小有个头疼脑热,你们一家就都给我小心了。”
表姨张嘴就要撒泼,被丈夫一巴掌给拍歪了脸,她愣了半晌,随即张开嘴就要大哭大闹。
“你要是要哭闹,我不拦你,可是你要想清楚,咱们儿子女儿还在他手里,你若不怕惹恼了叶庄主,把他们兄妹直接送衙门去,你就哭吧!闹吧!”
表姨听得一噎,不敢言语,表姨父又道,“你现在就给我家去。”
“可是……”
“走,你若不走,就不必再入我王家门,我王家没有你这种心肠狠毒的主母。”
表姨一听,当下再不敢多言,缩着脖子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