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东窗（2 / 2）

“你去东府一趟。”

郦书雁道。

李妈妈一惊，抬起头道：“小姐让奴婢去东府，是要做什么？”

郦书雁似笑非笑，往倪妈妈脸上看了看。

这一眼冷得彻骨，似乎有若干细碎的冰碴子在她眼神里载沉载浮。李妈妈想起郦书雁的忌讳，急忙道：“奴婢逾越了！”

郦书雁回过头，略过了这个话题，语气云淡风轻：“我要你把韩夫人请到府里，好好和我叙一叙话。”

李妈妈睁大了眼睛：“韩夫人万一不肯来……”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郦书雁微笑，继续说道，“还有，这件事务必要让郦敬容知道，却不能让郦润卿知道一点儿。”

这个要求……

未免也太难了！

李妈妈苦着脸，期期艾艾地看着郦书雁，期盼她能收回成命。

郦书雁说完，径直打了帘子，进了内室，没再往她身上看一眼。

李妈妈没奈何，只好唉声叹气地去了。

郦书雁回身关上门，想起李妈妈沟壑交错的老脸，嗤笑一声，眼中随即又被阴云覆盖。

碍着郦绰的面子，她也不好直接把李妈妈赶出夜雪春云，只能在细节上下下功夫，让郦绰知道，她很不高兴。

——虽然，按她的性子，确实是会直接把李氏赶出去的。

不论什么事，一旦有了羁縻，就会束手束脚。感情上的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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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郦书雁还没睡着。

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承尘，突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

“小姐，是奴婢！”

李妈妈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门板，虚虚地传了过来。

郦书雁一惊，坐了起来，瞬间了悟。

原来，李妈妈被她逼得急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韩氏在三更半夜请了过来。

“进来。”郦书雁从床上起来，披上了一件披风，理了理头发，走到卧房正中。

韩氏系着帏帽，一边走进门，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直到确认四下无人，她才解下了帏帽的带子，把帏帽放在桌上。

“有话不妨直说。”她说话的语气冷淡极了，一点儿也没有先前温柔贤淑的样子，“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出来看你，冒了很大的风险。”

郦书雁听见韩氏的语气，微微惊异，看了她一眼。

韩氏的样子，和先前完全不同了。若说先前的韩氏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冰雪之中的寒梅，处处透着傲气。

也许，这个韩氏，才是真正的她。

“夤夜打扰夫人，十分过意不去。”郦书雁收起纷纷的思绪，扬眉笑道，“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把目的和你说了。”

“不必说了，我干。”韩氏咬着牙道，“我听说，你虽然总是被人欺负，却总能因祸得福，成为最后的赢家。”

郦书雁不由惊讶地笑了。

“原来我的名声这么大？”她笑着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