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乐哥,再跟着何耀宗打下去,我们堂口(2 / 2)
深水埗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兄弟,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打!”
再度得到何耀宗的答复,阿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得在电话里头应承了一声,随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广华医院,已经在医院趴了一天的林怀乐,今天终于可以坐起来喝口汤了。
他头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带,脸色苍白,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少少饮了半碗鸡汤,他挥手让自己的头马阿泽把汤碗放下。
旋即开口问道。
“听说何耀宗已经带人踩进尖沙咀那边了”
阿泽点头:“没错,邓伯发了话,我们佐敦也要照跟。”
“现在情况如何”
阿泽不由得面色一苦,长叹口气。
“何耀宗简直是个疯子,这么多年,没见过谁是这么晒马的。
一个晌午就拉了近千号人过去,直接惹得o记的主官亲自下令,要关停两家的场子。
现在他和斧头俊的那些地盘,都被o记关停了。
不少人被带进班房,据说单是深水埗一个堂口,保释金都要准备两百多万!”
这倒让林怀乐有些诧异。
何耀宗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
他是真的不打算开工搵食,要和斧头俊同归于尽了吗
一时间林怀乐心情大好,虽然何耀宗打着为自己报仇的招牌去踩斧头俊的场子,势必会在社团引起不俗的反响。
就连他林怀乐,也得赞他一声有情有义。
不过结果还是让林怀乐感到舒心的。
这一次,就算新记那边肯低头讲和,何耀宗也势必元气大伤。
到时候吹鸡交棍,自己有肥邓支持,不怕他到时候掀翻桌子!
冷不丁想到了什么,林怀乐缓缓靠在床头,朝阿泽问道。
“对了,你说我们堂口也在尖沙咀那边和新记开打,o记这次做事,我们没受什么牵连吧”
阿泽当即脸色更苦。
“乐哥,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人家深水埗把整个堂口的打仔都拉出去了,我们不跟还像话吗
现在佐敦那边除了几家菜市场,所有的场子都被o记关停。
四十三个兄弟被差佬带走,三十几个兄弟现在就住在你这间病房隔壁的外科。
我算了下,保释金加汤药费,现在我们至少都得拿一百三十万出来!”
林怀乐顿感一阵耳鸣,后脑勺的创口好像又开始犯痛。
他在佐敦,一年到头实在搵不到几个钱。
一个月收到的睇场费,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偏门生意,最多到手也就六七十万上下。
这些钱,刨去养堂口那些马仔的开支,再给社团交上几成,真正剩到自己手里的,有二十万左右就顶天了!
也就是说,跟着何耀宗打了一天的尖沙咀,他就差不多把一年的收入全部搭了进去
不过阿泽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
“乐哥,刚才我托人去深水埗那边问过了,按照何耀宗的意思,他是准备继续打下去。
适才深水埗的人已经去观塘那边找串爆借兵,还有号码帮的,也掺和进来。
只怕我们继续跟下去,堂口就要散了!”
林怀乐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能不能劝劝何耀宗,让他收收火先”
“劝不了,何耀宗已经放话,新记不来找和联胜谈,他就要死磕到底。
直到打完口袋里的最后一个嘣!”
嘶——
林怀乐痛苦的喊了一声,旋即把手伸向阿泽。
“扶我趴下,我头疼!”
“乐哥!乐哥你怎么了”
阿泽慌忙起身,搀扶着林怀乐趴在床上。
林怀乐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何耀宗打进尖沙咀的口号过于冠冕堂皇,和联胜谁都可以不跟,唯独他林怀乐不得不跟!
现在谁都可以认怂,唯独他林怀乐不能认怂。
哪怕把佐敦打到倾家荡产,他也只能跟着何耀宗死磕到底。
一旦露怯,就叫社团笑他蛋散,连肥邓都要看低他一眼!
恍惚间,林怀乐好似又想起了什么。
“阿泽,封于修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封于修他跟着乌蝇打得最狠!
现在尖沙咀那边都在传,乌蝇收了一条癫狗!
今天晌午独自一人连扫了斧头俊五个场子,没有人一个人拦得住他。”
“我不是在问这个,我是……我是在问,何耀宗注意到他了没有”
阿泽也不管趴着的林怀乐能不能看到,只是匆忙点头。
“注意到了,何耀宗亲自发话,让封于修以后到深水埗这边来,留在他身边开工。
他话封于修是块好材料,这种人他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
“那就好,那就好……”
心里总算找到一丝慰藉,林怀乐只感觉自己现在乏了。
示意阿泽替他把被子盖上,他决定什么也不想了,万事等养好身体再说。
不平静的一夜过去了。
翌日清晨,启德机场。
一台宾利车停在航站楼外边,接走了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
宾利车载着这个男子,一路驶入尖沙咀,过红磡隧道,途经湾仔最后开到了渣甸山的半山别墅区。
揸车的司机把车泊稳,随后拉开后座的车门。
“俊哥,老顶在客厅等你。”
斧头俊从车内钻了出来,朝着这个马仔点了点头,随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大步朝别墅的客厅走去。
老中式装修的客厅内,一个五十岁上下,身穿白西装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朱红沙发上,手拿一份报纸细细研读。
“许先生!”
斧头俊喊了一声。
看报纸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随后抬头望了斧头俊一眼。
“阿俊,快过来坐。
吃过早茶了没有,要不要让吴妈替你去煮一点”
“不用了,气都气饱了!”
招呼斧头俊的,正是新记的龙头许家炎。
坐到许家炎身边,斧头俊却不做声,昨晚许家炎催他买机票飞回来,他大致就猜到对方要和他说什么了。
许家炎放下手中的报纸,却没有提及尖沙咀的事情。
“阿俊,上个月我在大陆那边来回跑了三次,终于可以在大陆的黔省修建两所小学了。”
“许先生热衷公益事业,修今世德,一定会有福报的。”
“什么公益事业,做人最要紧的是不能忘了根啊!”
许家炎叹了口气,兀自开口道。
“就在上个月月底,我哋义安工商总会,总算在大陆那边拿到了一块地。
我还没有想好做点什么生意,要不然阿俊你替我拿个主意,到时候生意也算你一份。”
斧头俊把头埋低:“许先生,我是粗人一个,让我拿着家伙去斩人这我在行。
生意上的事情就一窍不通了,全凭许先生指点,才攒下一点小小的家业,哪敢在许先生面前搬弄。”
“呵呵。”
许家炎伸手拍了拍斧头俊雄浑的肩膀,继而说道。
“时代不同了,用不着像过去那样喊打喊杀,才能有口饭吃。
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你攒下一份家业也不容易,犯不着去和钱怄气嘛。”
斧头俊抬起头来:“许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
如果尖沙咀的事情影响到你大陆的生意,我也会慎重的。
当年是你俾条路给我走,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让我去做什么都行!”
“阿俊,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事情,人打拼一世,总该给自己留点享福的时间。
这二十年来你在尖沙咀,收租都该收购本来。
因为老十的事情连累了你,我也过意不去,到时候我会让他在湾仔匀出些生意,交给你去做的。”
许家炎顿了顿声,旋即说道。
“去找和联胜谈谈吧,尽量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和平解决了。
如果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以对外边讲,是我俾话,让你去讲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