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泛舟（1 / 2）
上官未央心里顿时生了几分慌乱，低头吃菜，但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若是爱慕……确实不妥，六皇子大她十岁，又是皇子，但她不知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只小鹿乱跳，脸也红了起来。
但六皇子夜北辰读懂了她的心思，替她做了她难为之事，还是要找机会谢过才是。
皇上虽然身体好转不少，但今日处理太子和太子妃之事仍是动了肝火，便跟在座的各位说道：“你们吃着，朕先回宫歇息了。回头上官将军闲时可来养心殿与朕下棋、饮茶。”
上官决将军拱手回道：“是，陛下。”叶公公忙扶着皇上回了养心殿。
众人道：“恭送皇上。”
环柳此番死里逃生对六皇子感激不已，待皇上走后，忙磕头跪谢道：“环柳叩谢皇上，叩谢六皇子，奴婢以后定为六皇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夜北辰倒是没什么波澜道：“是皇上仁慈宽厚。我不过是做了顺水人情罢了。你要是谢，还是应该记着上官小姐的恩。”
环柳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仍是磕头谢恩道：“环柳多谢上官小姐的救命之恩，若是以后小姐有用的上环柳的地方，环柳定当以命报恩。”
上官未央忙站起扶起跪地的环柳道：“不必客气，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刚才看你身上有些伤痕……想必你在太子妃宫中并不好过吧……”
环柳苦笑道：“多谢上官小姐关心，太子妃夜慕氏对下人十分苛刻，平时骂两句打几下倒是受得住的，毕竟我们这些为奴为婢之人本就是低贱，可有时太子妃会用私刑，一时的不如意便将拿铁棍烧的通红……烫奴婢的小腿，胳膊……”说着便掀开袖子，有已经长好的旧疤痕，但上面又叠着新伤，有的地方虽已经结痂，但看起来就是并未医治过，化脓的地方也不在少数，看的让人触目惊心，就算是久战沙场的上官决将军也不免皱了皱眉，“现在天气不热还好，若是天气太热或是太冷伤口都会奇痒无比……但我们若是当着太子妃的面搔痒，更会招来新的刑罚……有些宫人受不了便投井，或是自缢了……”
上官夫人几欲落泪，上官未央听得心生愤懑，眼中含泪道：“尔等进宫不过是为了讨个差事活着罢了，她何至于如此刁难折磨人呢！就算是宫中也总该有个人道规矩才是！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环柳在这宫中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位高之人为她鸣不平，在多少个夜里她拿着白绫，或是站在井边，哭问若是真有上苍为何不开眼看看她！可是直到她眼泪流干了，直到她甚至开始不恨那个把苦难强加于自己的太子妃，只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敢自绝。但今日第一次，眼前这个女孩子，像是神明第一次显了灵。
环柳还是第一次在宫中感受到了被垂怜，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嘴笨，不知道如何感谢您，从今天起环柳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上官未央忙扶起她说道：“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以后见我便不要跪了，更不要随意跪，更何况你身上有这么多伤，只是不知六皇子宫里的规矩，臣女想替环柳求个情，六皇子能否许环柳以后只行常礼？”
夜北辰看着上官未央说道：“你定就好。”
上官未央屈膝行礼调皮的说道：“那臣女替环柳谢过六皇子。”
环柳也连忙屈膝行礼说道：“奴婢谢过六皇子，谢过上官小姐。”
上官决和夫人看着这些年轻人不免得心生愉悦，在这样的美景里，眼前又是这样的祥和，太子一党也暂时被禁足于宫中，总算能过几天松快日子了。
眼下虽是春日，但是在这湖上有阵阵微风又过了正午，上官未央感到有些寒意，轻轻地裹了裹早春的衣衫，吸了吸鼻子。
谁知竟被夜北辰全部看在眼里，他说道：“过几日要去木兰围场，那边不比宫中，温度要低上不少，有些人千万别为了漂亮染了风寒才好。”
上官未央知道夜北辰是在说自己，便回呛道：“哪有，我是出宫门时以为这春风和煦才少穿了些，才不是五皇说的，为了漂亮！”
夜北辰知道少女心思，总是爱美的，虽然上官未央的父母都在这儿，但她看起来实在像只春日里结束了冬眠的小动物，刚刚又因环柳的事情几欲要哭出来，现在鼻尖微红，眼眶红红，忍不住打趣她，说道：“你说是便是吧。”
午宴结束。
众人纷纷准备登船回殿，可谁知上官未央刚下楼阁，看着父亲母亲的蓬船已经划出，上官未央急的直呼：“父亲母亲！女儿还未登船呢！”
上官夫人在在蓬船的船尾，对上官未央挥了挥手说道：“你父亲乏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你跟六皇子一道吧，早些回宫。”
上官未央顿时惊愕不已，实在是不能理解双亲此举是何意图？六皇子不是危险人物吗？怎么能在这次又让他们单独相处？其实也不算单独，还有环柳，但是环柳是宫人，只能在船舱外……
那岂不是船舱内只有他二人？！
这可是在宫里，父亲母亲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上官决将军的船上夫妻二人笑着说话，上官夫人道：“这皇宫内皇子多，公主少，宫内的公主又多嫁出，六皇子定是喜欢上官未央这个妹妹。”
上官决道：“是啊，平日里六皇子不喜与外人闲谈，唯独与咱们这个小女倒是爱多说上两句，又知她的心思，让他二人多相处一些，未央在宫里也能多个朋友，以后说不定还能认个义妹，将来也能让未央谋个好婚事。”
这个船里说的热闹，可上官未央那边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夜北辰将上官未央扶进船舱，跟撑船的宫人小声说了句什么便也进了船舱。二人相对而坐，上官未央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夜北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也是不说话。上官未央感觉到夜北辰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坐立难安，只想赶紧打破这份尴尬。
忽然上官未央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便说道：“多谢六皇子在今日宴席上知我心思，救下环柳，若是我家的事让旁人送了性命，我夜里定是难眠，说不定还要做上多日的噩梦。”但只是盯着夜北辰的鞋尖，头是万万不敢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