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出水（2 / 2）

最终跪在泪洒当场的军师爷爷面前认罚。

实在把父亲气急了，她就躲到母亲身后。父亲这人在外头再怎么横，到了母亲面前，也是个大气不敢喘的软脚虾。

记忆如汹涌的浪潮把她淹没，如此绚烂的曾经，那些回忆中的人却一个个破碎成沙，不复存在。

楚玉刚扬起些笑意的嘴角再次跌落，染上往日的沉重之色：“只是现在……”

她没有把话说完，宋知韫却能领会到其话中的意思，低声安慰道：“侯爷和侯爷夫人都是大英雄。”

楚玉轻笑一声，拍了拍宋知韫的肩膀：“我也这么觉得。”

宋知韫敏锐的感觉到楚玉坚不可摧的防备有一丝松动，趁势询问出声：“世子，您为何待我这样好？我从未听闻过有人买下仆从之后供他念书，允他查账的。”

莫说念书了，许多奴隶被买下之后都是做些苦累活，鲜少能有到高门大院当侍从的。

楚玉啧啧嘴，将口中残余的砂砾吐到一旁：“宋知韫，你甘愿当个奴隶吗？”

她的一

句反问让宋知韫脚步一顿。

甘愿吗？

决意攀上侯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愿！

从小他便知道，权势地位是个好东西，嫡出的长兄不明所以的对他非打即骂，满屋下人乃至父亲都无动于衷。

只因他是嫡他是庶。

家道中落之后变卖为奴，好归处总是落在一些长相不错，家世清白的人身上。像他这种罪臣之子，总是落得牙头数落。

被楚玉买回去之后这两天，他更是看遍了那些小厮当面对他毕恭毕敬，私下里却议论着他是楚玉买回来满足特殊癖好的姘头。

这世上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他若是不想总受人白眼，便只能往上爬。

宋知韫吞了口口水，老实回答道：“我不想。”

楚玉的眸中露出对宋知韫诚实回答的满意神色，她语带笃定继续追问：“那你想如何呢？”

宋知韫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艰难的抬腿向前跨出一步，沉吟一声：“我想……成为良民。”

如今的等级制度森严，奴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为奴之人连自己的房屋都不允许拥有，只能靠着主人家的恩赐过活。

宋知韫想成为良民，想拥有一间自己的宅子。

渺小又朴实无华的愿望，却难以达成。

楚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成为良民吗？”

“以你的天赋加以培养，我以为再次也得是个探花郎入朝堂的。”

楚玉的话叫宋知韫心头一惊，他停下了脚步，几乎

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世子，您，您说什么？”

楚玉嘴角轻勾：“你不会以为我花钱请你读书，只是想让你做个良民吧。”

宋知韫心跳如擂鼓。

考取功名！说得容易，那不只是良民，还得是身家富裕之辈才能供养得出的。

这就意味着楚玉不止会为他除去奴隶身份，还会供他读书科考。

那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楚玉感受到对方心中澎湃，朗声笑了两句：“缓缓再激动，不从这里活着回去，可什么都是白谈了，我的小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