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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嘴上功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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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班中休息的时候,季成矿拿腔拿调。可以用绘声绘色来形容,抑扬顿挫的讲了个笑话:《别马腿》

这里讲的“别马腿”,可不是中国象棋师所称为的“别马腿”。

从前有个老财主给独生儿子娶媳妇。因为平时不为人,结婚的当晚没有一个人来听洞房。

老财主一想,没人听洞房多不喜庆,别人不来听,我和老婆子自家去听。

小两口挺会玩,红蜡烛都没吹,就听他儿子急呼啦的要上床。新娘子不愿意,说周围四里八乡的谁不知你是个能屌蛋。今天是咱的好日子,你爹没人缘,连个听房的都没有。一辈子就这一天,不能白过了,你得玩个稀罕的,我才让你上。

那儿子想想说:“对!不过你得配合。”

看到新媳妇点头,儿子接着说:“赶集时,你见过马配种吗?”

看到媳妇笑,他接着说:“公母马牵到一起,那公马的第五条腿支愣起来,两眼放光,恢恢一叫,母马要是也发情,也恢恢一叫,就……”

新媳妇笑了:“我知道,来吧…”

透过窗棂纸,只见那儿子朝后退了几步,捏着鼻子,头发一甩,恢恢一叫。新媳妇刚回一声,新郎便一个大翻身扑了上去,在床上翻滚起来。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老婆子不断抱怨:“老东西,玩了一辈子,老是那一套,也没见你玩出个花样来!”

老财主捻着胡子傲然一笑:“这谁不会!要不,咱来试一把?”

便也捏着鼻子恢恢一叫,待到老婆子刚回音,便生猛的一个箭步蹿了上去。谁知人老心有余力不足,起跳高度不够,没落到位小腿迎面骨当时磕在床板上,疼的他抱腿直哼哼。

第二天一大早新媳妇去拜见公婆,只见婆婆不见公公,便问起公公。婆婆脸拉的老长说:“你公公起不了床啦,昨夜‘别马腿’了!”

新媳妇一愣,回去就找男人算账:“还说玩个稀奇的,原来那一套是你家传的……”

这个故事带着喜剧色彩,还是带着骚味,但没有带着性气具,也是创新吧!

谁笑到最后,谁是胜利者!

季成矿逗起来的笑声,让中午前后脸色阳光灿烂的华明晨,捏着下巴好久。

他缓缓的站起来:看样,季成矿想和我打擂台?

见大家看着自己,华明晨顿了顿:你们知道马为什么休息的时候,总是抬起一只后蹄?蝼蛄为什么头和身子之间有根刺?这和汉刘邦有关!

见到挑逗起大家的兴趣,小青年们要偎上来。华明晨忙说:今天没时间了,明天我再讲个本地的传奇!

只是,华明晨不知道,明天他讲不成故事了。揭开故事的谜底,已经是几年后的他乡。今天眼巴巴想听故事的人,那时,有许多已经不在人世。

凡是人的感觉器官不能探索到的部分,总是充满神秘色彩。

比如天空、深海、地下、原始森林、无底的溶洞地坑、戈壁沙漠等。即使是位对此略有研究的人,对它们都有无名的敬畏。别看平时很温顺,但谁也料不到,它何时会发脾气。

煤矿工人,对百米以下的空间既熟悉,又害怕。可怕的百米地下的工作环境,就像饲养的一条猛虎。平时眯着绿莹莹的眼睛打盹,兽性大发的时候,却不是饲养人所能驾驭的,丢掉性命的事多了去。

一个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事件就要发生。

与之相比洪水猛兽算得了什么?只是当事人依靠惯性,生活幸幸福福,没有觉察罢了。

其实不但当事人,事故发生时,就是连矿上的各项监控也都没有发现异常。

今天我休息!

想到这里林彦俊心里就甜滋滋的。

昨晚和妻子吴小怎一夜旖旎,身子乏的如摊烂泥。平时吃饭、上班、睡觉,三点成一线,忙着忙着就是一天过去了。

至于上班吗,自从那年没有考上大学,子承父业替老换幼成了名煤矿工人。

休息日眯个懒觉,就等于是在过大年。今天可是个享受!

不同于其他地方,矿区周围的人,对煤矿工人没有歧视。满满的都是尊敬,林彦俊领到第一套工作服,喜笑颜开的回到村里,招来无数的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当了煤矿工人,除了每月不菲的工资,还吃上了粮食计划。从此可以告别,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跨进城市户口的行列。

如果不是迷恋上吴小怎,林彦俊可以在矿区,找个女矿工,也能在高楼林立的市里找到个时髦的丫头片子。

林彦俊身高体壮,阔额丰颐,脸方耳垂,目若朗星,声音宏亮富有洞穿力。是少妇和青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如果不是选错了行,在演艺界应该是个响当当的明星角色。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局促于煤矿工人的小环境,自己可支配的时间余地很少。

林彦俊仍然成为出类拔萃之辈,上班几年就被评为局级劳模,进入科区级后备干部行列。

姑娘们的眼睛里的很有水的,不少人鹰隼般的盯着他的背影,寻找最佳的下手时机。

岂不知先下手为强,林彦俊在众人好还没反过神来,就匆匆忙忙结了婚。女子嘛,竟然是个村姑。

这村姑就是吴小怎,人长得很是青山绿水的。身材婀娜,走路风摆杨柳,莲脸生辉,杏目带笑。人长得没说的,可惜矿上的城市待遇,她和孩子就享受不到了。

林彦俊对这婚姻很满意,成天乐呵呵的。谁要问他两口子谁先出的手,他都会眯细着漂亮的眼睛:当然是她追的哥呦。

嘿嘿笑完,他就会腼腆的小声说:是我先下得钩,慢一慢,这朵鲜花就要被别人折去了。

林彦俊满满的,一副幸福自豪的样子。

孙燕从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打了个哈欠,揉揉溢出来的眼泪,瞄了眼手表,翻个身还想睡去。

浮生难得半日闲。作为一个矿工,工作虽然定的是八小时,除去班前班后会,等罐笼,来回工作面的路途时间。再刨去排队领矿灯、换工作服、洗澡,属于自己的时间最多也不过有十二个小时。

虽然孙燕从的下井工龄不长,每天从矿井下疲惫的来到换衣室。和大多数矿工一样,都会圪蹴在换衣箱旁。第一件事是打开锁,拿出盒烟,撒给一周圈。自己一刻也等不及的连忙点上,深深的猛抽一口,烟卷霎时去了大半。气也不喘的让烟在肺管里刺激了会,才老龙大喘气的往外悠悠喷出。整天的劳累,都随着烟柱烟圈飘散,心里是那个恣呀!上井一颗烟,快活赛神仙!

孙燕从是苏中地区的人。父亲退休后,不想丢掉这个铁打的饭碗。要知道那个时代,煤矿工人的待遇是很丰厚的,给个乡长也不换的呀。于是在父亲的逼迫下,在同村人羡慕询问中,才上高一的他,就正式成为一个国有煤矿的,带城市户口的矿工。

刚来到煤矿时,耸立的矸石山,仰首才能看清的井塔上日夜飞转的天轮。蜘蛛网般的矿车铁道,高鸣长笛匆忙来回的拉煤火车,日夜灯火通明的矿山夜景。时刻不绝于耳的机械鼎沸轰鸣,男女职工的欢声笑语。让很有点文学天才的孙燕从兴奋。

然而不久,他就厌烦了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工作节奏。

每天顶着井筒哗哗的淋水下井,走向无边的黑暗。

而下班的时候,虽然是奔向光明。可这时的一线煤矿工人已经太累了!他们疲惫的拖拉着胶靴,排队等待升井。人群中彼此相对,只要不说话,还真认不出对方是谁。因为这里等待的人,都是只剩一口白牙的煤摩染的从头到脚乌黑的人。

时间长了,尽管每天洗澡洗脸,孙燕从每个毛孔里都是黑芝麻。连指甲缝里,也是难以清洗的黑垢。

对于死,孙燕从已经经历了几次。活干得好好的,不知咋的顶板就掉下一块矸石。小的砸的头破血流,中等的筋断骨折,大块的直接就送走了人。

对于死,孙燕从不怕。选择了这个行业,就是胆肥的敢摸阎王老爷的鼻子。战士吗,还能怕牺牲?

让孙燕从最难忍耐的是寂寞。他是个南方人,又没有成家。住在单身宿舍的日子实在难熬,他只有用笔杆子打发自己的时间。

好就好在,整日相处的这帮矿工兄弟,肝胆相照。在地面生活有限的时间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笑,豪爽快活的活像绿林豪杰。

孙燕从毕竟是有才的,下了一年多矿井,因为文笔了得,很快进了党委宣传科。

科室没坐两年,现在他又回到了一线单位。只不过身份已经是干部,王牌掘进工区的支部副书记。

煤矿工人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幸福的生活着,要不是后边发生的塌天大事,这个煤矿的温馨生活还能继续一个时期。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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