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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枫叶不知悲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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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眠暗自检查了伤口,把伤药就着温水吃了后,才披上斗篷出门。

果不其然,槲寄尘已经睡了。

木清眠伸手抚上他额头,没有低烧,便松了一口气。

表皮的伤口应是已无大碍,木清眠暗自庆幸,还好槲寄尘内伤也不重,多休养些时日便可好。

睡梦中的人好似有些睡不安稳,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瘪嘴的,木清眠看着都皱起眉来。

指尖微凉,轻抚爱人眉。

紧皱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平稳,木清眠见此,便安心退出帐篷来。

“这药你拿着,等伤口结痂了便可开始涂了。”

木清眠才从帐篷出来,还没走几步,原之野见他就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一脸傲娇的样子,让木清眠忍不住有些疑惑又有些发笑。

见人没立马接下,原之野有些懊悔,像面子上挂不住似的,囫囵说了那句千古名言:“你笑什么?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木清眠惊讶不已,从他瞪大的双眼就可看出,对于原之野此番送药,他的确深感受宠若惊。

“那可不是,你要是身上伤疤太多,小心我寄尘个不稀罕你了!”原之野低声对他说,一副我早已看穿,你不必勉强的样子。

木清眠宛如听了一个惊天旱雷,脑瓜子嗡的一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这原之野真是把自己当嫂子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在乎那么点伤疤吗?那是英勇的象征!

再说了,就算伤疤碍眼,但又不是给你原之野看的,你替槲寄尘瞎担忧个什么劲?

他嫌弃饿,我还没嫌弃他呢!

木清眠伸手,手心朝外立起,坚决道:“不用!”

说完不等原之野反应,便朝木随舟走去了。

原之野看着伸出去的手,气愤不已,立马改口,跟在他身后,说道:“那要不这样吧,你给寄尘哥用,你不用那就拿给他用好了,你不许嫌弃他!”

木清眠听得心里一阵舒爽,面上装的勉勉强强的接过药,十分不乐意地道了声谢。

原之野看着木清眠大步流星,自信飞扬的背影,思考下次得改变重点了。

要把槲寄尘打扮得再英明神武一点,这样木清眠那个难伺候的就不挑了。

铁锅是地上捡的,也不知道是那个门派的,打着无主之地一切为我所用的原则,木随舟他们倒是没吃多大苦。

锅有好几口,碗什么的也有,帐篷,棉衣一大堆,除了用水不太方便,其他都还好。

兔肉烤的滋滋冒油,香味扑鼻,菌菇汤和着大骨头炖了好些时辰,鲜美至极。

野菜焖饭,散发着一缕清香。

木清眠坐在火堆旁,柴火烤的脸红红的,闻着这香气,肚子好像更饿了。

忍不住吞咽了口水,木清眠又被刚揭开锅的肉糜汤吸引了目光,不停翻滚的肉粒,看得木清眠迫不及待想尝尝鲜。

木随舟见他望眼欲穿的模样,扯下一只兔腿,递给他,好笑道:“饿了就先吃点惦惦肚子,不用干坐着等。”

本身就昏睡了两天,一醒来就是喝药,木清眠舌头都苦了,香喷喷的肉就在眼前,木清眠岂能放过。

等木清眠接过兔腿,木随舟便先舀好两碗肉糜汤,放在一旁晾着。

啃完兔腿,原之野槲寄尘便一前一后来了。

看着满嘴流油的木清眠,槲寄尘笑得很开心,拿出帕子给他仔细擦了又擦。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旖旎。

原之野干巴巴道:“那个,饭好了,自己来端。”

木清眠感觉这火烧的太旺了,他热得有些出汗。

槲寄没说什么,只顾着笑,递给木清眠饭碗时,被他深深搲了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无非就就是:不要这么不顾及旁人。

二人才把一口饭吞下,木随舟赶忙把晾好的肉糜汤端给他们,“现在不烫了,先喝了再吃饭。”

二人乖乖照做。

槲寄尘深有体会,那原之野端给他时就说了是好东西,现在喝这么热乎的,味道果然不错!

木随舟看了一眼原之野,把炖着菌菇汤里的大骨头夹到他碗里,然后又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原之野看着那大骨头,险些碗都端不住。

心想大爷为了一碗水端平,大可不必这么勉强这碗,他都怕碗碎了!

好意他心领了,他又没受多大的伤,不需要补,更不会去计较槲寄尘和木清眠喝的那碗肉糜汤!

光滑的大骨上,只粘连了几小溜肉,原之野一时竟下不去口,久久未动。

槲寄尘和木清眠坐在对面,看着大骨头笑得脸都憋红了。

木清眠更是差点被饭呛到。

原之野眼一瞪,就要发作。

木随舟幽幽道:“吃骨头中的骨髓,你干看着也吃不到啊”

原之野把骨头竖起,眯眼看有没有骨髓。

“那可是好东西!”

木随舟再添一句。

原之野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之前指使他去挖野菜,木随舟也是这样说的!感情在大爷眼中什么都是好东西!

吃饱了饭,昏睡两天的两人才感觉是真正得活了过来。

柴火堆旁,四人说说笑笑,从刚来这神山,到仙草出现,云清衣离开,几人都没什么好在意的样子。

就像某个阳光明媚的茶楼里,四人随意散漫的闲聊而已。

谁都没提那个伪装的男人,也没提那个割舍了丈夫,来神山就是为了拿仙草救侄儿的女侠。

说到最后,槲寄尘像是当面给人述说了一个故事般,就像要去某个亲戚家里拜访一样,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

三人都短暂沉默了一下。

随后,三人笑着道:“嗯,那我们一起去。”

木清眠坐着烧水,三人简单收拾后,就各自匆匆洗漱,睡了。

小蛇不知在什么时候跑了,没人注意。

卜渊在意的那个荷包样式,木清眠问了,是槲寄尘在路途中一个老爷爷家里看到的,觉得好看便记下来了。

后来,那个样式被针脚粗糙的某个有心人绣了出来,做成了荷包,到了木清眠手上。

可惜,槲寄尘昏睡太久,卜渊提前离开了。

夜晚,掩盖了虚拟的坚强。

脆弱的心灵,在爱人相拥的那一刻得到抚慰。

“我在的,不要怕。”木清眠单手抚着他的背,说道。

槲寄尘使劲眨了眨眼,带着哭腔道:“嗯,我知道。”

眼泪憋了回去,可心里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淹没了岌岌可危的堤坝。

木随舟愁容满面,大侄子这求医之路也太不顺当了些!

原之野在帐篷里默默叹气,费了老半天劲,竟是替他人作了嫁衣!

一想到当初安南那个信誓旦旦的样儿,原之野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走不开,他一定得回去找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积雪重凝,缝隙回填,枫树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摇着叶子,不问悲喜。

悲喜的各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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