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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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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挽了个轻灵的剑花,转身面朝靳一梦。他的肤色苍白如冷冻的牛奶,手中的雕花银柄长剑华光熠熠——这绝对是一把宝剑。它刚刚饮过人血,却依旧明净如洗,只因它太过锋利,血肉难近。

“恕我冒昧,阁下可是科蒂爵士?您的武/器令人印象深刻,想必我不会认错。”来者彬彬有礼地微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坦尼斯伯爵。”靳一梦认出了来人。他深吸一口气,笑了,“不介意的话,给我让个路?”

——血族史官、夜莺、使团及议会成员,高阶首领级土著角色,长峡的坦尼斯伯爵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语气礼貌而冰冷:“科蒂爵士,你刚刚做出了一些非常不妥当的举动,但即使如此,此地的主人依然非常仁慈地愿意听你的解释,然后给予你一份公/正的判/决,我由衷地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仁慈。现在,你可以选择放下武/器随我回去,或者,你也可以反/抗……然后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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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贵/族与平民,可谓是天差地别。由于二者之间的差距略有些全方位,因此在这里只选择二者的战斗力来进行对比。

平民打架,大多是街头斗殴,他们的招式基本属于王/八拳这一等级,所用武/器大多是锄头镰刀一类,绝大多数人这辈子没用过真刀真剑,更别提/枪/械。到了战时,平民们受领主征召,便拿起自己的锄头、木棍和镰刀奔赴战场,成为民兵。民兵有一个更恰当的称呼,即“辅兵”,由此便可以推测出他们所能起到的作用了。在此顺便提一句,辅兵通常不披甲,即使是在上战场的时候。

而与此同时,贵/族却不同。贵/族多半会选择成为骑兵,一名贵/族出身的骑兵,则意味着一匹优秀强壮的战马、精良的钢铁盔甲、娴熟的枪法剑技、以及良好膳食所调理出的健康身/体。通常情况下,骑兵与辅兵的比例在1比8左右,而双方的实际战斗力差距却有可能是十倍不止。一个身着皮甲布裳、手握农具、浑身发/抖、骨/瘦/如/柴的农/奴,要怎样与骑着高头大马、披钢甲执长锐的骑士相斗呢?

而长峡的坦尼斯伯爵,正是一名条件优良的、受过最好教育的贵/族。其实,由于坦尼斯伯爵的个人爱好并非舞刀弄枪,他的剑法枪技并不算特别优秀,但血族身份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强大的力量、恐怖的速度、不死的身/体与悠久岁月所赋予的丰富战斗经验……这足以造就一名可怕的战士。

坦尼斯伯爵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官僚,他说话轻声细语、衣着优雅得体……简单的说,这家伙看起来多少有些娘炮。但当他手持巨剑(即通俗意义上的双手长剑,但因坦尼斯力量极高,便可以像常人握匕/首一样轻/松自如地单手握持)挡在面前时,靳一梦立即便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他现在可是在逃亡,分秒必争,而坦尼斯显然并不是一个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的敌人。实际上,按照正常情况,当一名狙击手被一名精通剑法、生存能力极强、敏捷属性极高而且极有可能同时修/习了血族魔法的高阶吸血鬼逼到这样的距离,这名狙击手铁定是凉凉了。即使是堡垒的JS或圣光会的亚瑟·杨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即使不凉,也必定会异常狼狈,因为他们的近身作战能力通常不会超过一名普通的奴/隶阶近战角斗/士,而他们的装备与技能在近战方面甚至还不如后者。当然JS与亚瑟·杨通常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他们身处团队之中,而阿斯特罗与米瑞斯都不可能任其发生。

狙击手虽然游离于团队战位之外,却也一样需要团队的支持,而靳一梦现在,却是孤身一人。

虽然情势不利至此,靳一梦却也没怂。他长长舒出一口气,从个人储物空间中抽/出一把刀——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刀,河湾镇铁匠铺产品,但很显然他不能拿着现代作战刀这样的短兵与手持巨剑的坦尼斯打架。对方并不特别想杀他,比起杀了他,他们更想让他开口说话……他们关心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这可以利/用。“坦尼斯伯爵,马库斯大人知道你在这里吗?”

坦尼斯伯爵眯起眼,杀机凛然:“马库斯大人当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会知道。”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靳一梦微微一笑,“我老婆告诉我,马库斯大人已经出发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到。”做间谍的人/大多做贼心虚,擅长阴/谋论,又很喜欢过/度脑补,这也可以利/用。他想起瓦徳已死,“这多亏了你,坦尼斯伯爵,我是跟着你找到这儿来的。”

“这不可能!”坦尼斯伯爵脱口而出,他略一定神,又重复了一遍,“这不可能……你跟着我找到这儿来,你……马库斯大人派你来查我?他是怎么……”

“他雇了我。”靳一梦纠正道。“他给我钱,而我是个佣兵,我不问问题,只解决它们,现在我解决了。他已经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了,你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我相信他会报答你的……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报答。”

坦尼斯伯爵没有答话,靳一梦直视这位吸血鬼贵/族的双眼,从中看到了深深的畏惧。此时此刻,靳一梦注视坦尼斯的眼神,已经与他注视瓦徳时几乎一模一样。

身后喧嚣渐近。靳一梦上前一步,轻声低语:“其实你还有时间做选择。马库斯大人已经在路上了,你选夜莺,还是选马库斯大人?”他说完之后便继续往前跑,坦尼斯伯爵下意识举剑削来。坦尼斯伯爵的宝剑锋利依旧,然而他的动作迟疑、举止缓慢、招式毫无章法,可见正心乱如麻。

靳一梦略一侧身,便避过了那把寒光凛凛的长剑,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浓/密森郁的树影里。坦尼斯伯爵并没有追,而是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苍白虚弱,如同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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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迷雾森林红水河支流旁边。

“你真是干得漂亮。”李/明夜淡淡地说道。她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溪石上,弓箭就摆在手边。月光在水面粼粼流动,她的轮廓融化在夜雾里,面容与情绪皆是一片模糊。

靳一梦刚刚洗完脸,正在换衣服,闻言赶紧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说,宝贝儿啊……”

“你确实干得漂亮,每一处都是,尤其是应付坦尼斯的时候。看来你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语言比子弹更有力。我希望你以后能多实践它。”李/明夜略一停顿,“只有一个地方你做得不怎么好,你知道是哪里吗?”

“我骗你了。”

“这就是你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并不是骗了我,而是根本就没有骗过我。不过我想你也不在意这一点,因为这个骗/局本就不可能持久——当你带着任务物品来找我交任务的时候,你总不可能告诉我‘这份始祖之血是买小提琴时免/费赠送的’吧。”

靳一梦没吭声。他在李/明夜跟前蹲下,仰起脸看着她。他的姿态如同一个少年,眼神犹移,然而迎着月光的面容却是极致的英俊。李/明夜注视着他……她发现自己已经心软/了。

靳一梦察言观色,赶紧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躲开,只是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我们两个有不同意见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觉得一件事情我不会同意,那你应该做的是说服我,或者和我商量出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方案’……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还记得,你却忘了。”

“宝贝儿,我错了真的。我当时就是一个念头走岔了,然后情况又比较急……”靳一梦拉过她的手,轻轻地在唇上碰了一下,“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人吧,撒谎它就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我知道这是个坏习惯,我争取改。至于我说的那些话,那都是些道理嘛,道理这玩意儿之所以能成为道理,就是因为做到的人比较少……哎,呸!怎么说话的我这张破嘴。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一定努力做个言行一致的人,至少对你要言行一致,你就监/督我。”

“我监/督你?”李/明夜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没办法,你是我领/导嘛……我就你这一号领/导,除了你谁能管住我呀?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撒手不管啊。”靳一梦把李/明夜的手攥得紧紧的。

“我还真不想管你,反正我也管不住。”李/明夜没好气地说。她甩了甩手,没甩开,也就不动了。

靳一梦心下大松,得寸进尺地蹭上了石头,伸手就想搂她,结果被她一巴掌打在腕子上,还挺疼。他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揉了揉手腕,见她没反应,遂以指作足,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踱到她腰后,还意思意思地戳了两下……李/明夜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靳一梦顿时心花怒放,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所以,任务进度怎么样了?”李/明夜问道。

“快完成了。我这么一折腾,夜莺肯定得换地方,我打算在路上动手。”靳一梦回道。他确实没法子进入威廉的囚/室,但他可以让威廉从囚/室里出来。

“他们会严加戒备。”

“他们挡不住我。”靳一梦的语气很平淡,但他说的是实话。能挡住马库斯的布置不一定挡得住靳一梦,他的攻击距离与攻击方式对于本时代的人而言太过玄幻了,这根本防不胜防。夜莺们或许能抵御会飞的强大怪物,却很难抵御自数百米外奔袭而来的子弹。

“坦尼斯。”李/明夜念到这个名字,不由微微皱眉,“他认出了你。”

“他不一定有那个胆子跟其他人说……至少他在发现我骗了他之前,应该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至于之后,我再想办法。”

“你最好有办法。坦尼斯和蒙克不一样,坦尼斯是血族中比较重要的人物,他深得维克托的欢心,据说维克托将他安排在使团中,一则是因为他了解匈牙利每一个贵/族的家族历/史,二则是为了监/视马库斯,以防马库斯与纳吉结党。他一旦消失或是死亡,肯定会引来追究,要摆平这种追究会比较麻烦。”

“我知道。”靳一梦顿了顿,看向李/明夜,“说起这个,蒙克……”

“蒙克必须死,你自己也很明白。你杀了瓦徳,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听话的东西了。”

靳一梦沉默片刻,“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坦尼斯会被我那几句话吓破了胆,跑回河湾镇去跟马库斯坦白。”他没有再提蒙克,显然是默认了对方的结局。

“我会确保这件事不会发生。”李/明夜很干脆地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坦尼斯伯爵的选择并不太多,按照去向分类,无非四类——其一,独自逃跑;其二,彻底投奔夜莺,结束间谍生涯;其三,回到河湾镇,这意味着他必然会投向马库斯;其四,赶赴长峡,与维克托汇合,然而这意味着他的把柄被马库斯攥在手里,而维克托国王想必不会喜欢坦尼斯同时侍奉多个主人。

李/明夜并不认为坦尼斯会选择后两项,毕竟坦尼斯伯爵并不像是一个有足够魄力去面对背叛后果的人,不过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不论是李/明夜还是靳一梦都绝不会把己方的成败寄托在他人的魄力上。她从靳一梦怀中坐起身,打算去牵马,靳一梦揽过她的后颈,二人交换了一个短暂却亲/昵的吻。

“注意安全。”李/明夜含糊不清地轻声说道。

“你也一样啊,宝贝儿。”靳一梦笑了笑,又在她唇上碰了一碰。

二人分开后,李/明夜转身走向正在溪边饮水的马匹。她骑上马背,略一拉动缰绳,骏马发出一声轻嘶,噔噔地涉过浅水溪石,踏上湿/软的泥地。“还有一件事。”她说道。

靳一梦正在注视她,闻言便挑了挑眉。

李/明夜看着他。黯淡凄迷的月光模糊了他的形貌,却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却有一种充满存在感的神采与气度,让人能仅凭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就认出他来。我是真的爱你,李/明夜心想。“有空的话,你可以好好地想一想,你为什么要骗我。”

“嗯?”靳一梦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当时我就是一个念头走岔了……”

“这是直接原因而不是根本原因,我想知道的不是‘how’,而是‘why’。在你欺/骗我的时候,你的内心判定我不可信任,为什么?——你不必否认,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清楚你那一刻的想法。”李/明夜凝视着他,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犹如两泓沉冷黑湖,能清晰地映出世间一切。“你我都知道,解决问题一定要解决根本,否则类似问题必然会再次出现,这样不好。等这次历练结束之后,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一谈这件事……我知道约克有几家不错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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