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蜀山之衰 风起云涌(1 / 2)
樱花飘落,山野之间,随处可见两军交战所遗留下来的尸体。/
战事惨烈,这是虞子期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三月的山中拉锯之战,帮助蜀山的山民损失惨重。秦军所过之处,焚城毁寨,不留一点活口。这山中,本来自给自足的山村乡寨,很快变成了一片废墟。
更为重要的是,秦军的手段还不止如此。他们一边施以残忍的手段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山寨,一边却又以厚利来贿赂其它中立的村寨。
顺者生而逆者死。
很快,秦军就为自己在当地找寻了一支很有力量的支持着。
这些支持者中,不乏一些对当地地势十分了解,自幼生便长在这里的人。依靠他们的帮助,秦军行军拔寨进行的很顺利。很快便已经推进到了蜀山势力范围的中心地带。
山谷之中,两军对阵。
一边是以虞子期为首万余的人马。一边则是以赵佗为首的五千秦军歩卒。
双方的相遇不期而至,谁也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展开决战。
赵佗骑在马上,虎目看着前方,两百步之外,万余蜀山的兵马罗列。他们大都皮衣竹矛,与装备精良的秦军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附近的山隘要冲都已经被己方的人马占据,赵佗并不着急,这支万余的队伍都够翻出什么花样来。
而对于虞子期来说,眼前的这支秦军比较特别,他们与铁甲铜面,长戈重剑的普通秦兵不同。他们身着皮甲,人手一把长刀,腿上别着数把匕首短刃。他们的腰间系着多扣的皮带,上面挂着很多的东西,有装水的皮囊,手弩,十数支弩箭,药篓
这样装束的秦军虞子期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然而虞子期毕竟是聪慧之人,很快便明白,秦军打磨这样的一支队伍是为了什么?
“想不到秦军居然训练了一支在山野作战的队伍。”
战场之上,无论是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计谋,最终都会化为最为简单的较量。
能打不能打,打得过打不过,则是胜败生死最为简单的体现。
血与血,铁与铁的较量。回归人类最为原始的拼搏,从刀耕火种中繁衍至今,人类已经经历过的无数次的搏杀。
而现在,蜀山和秦军,不过是重复这一过程罢了。
“上!”虞子期挥了挥手,万余蜀山的兵马开始向前挺进。
“六国覆灭,天下居然还有人敢在我秦军列阵之时正面冲杀而来。”赵佗骑在马上,不屑的冷笑着。敌人所长在于山野之中,迂回袭击,而不在于正面搏杀。
而秦军则不同,分工合作,训练有素,并不是这群山野之民能够相比的。
万余人冲杀,道路上扬起的漫天的灰尘。秦军列于阵中,依然静默。没有指挥官的命令,就是敌军已经冲杀至了阵前,秦军依然不会动。
纪律与命令,是所有秦兵训练的核心内容。
赵佗看着越来越近的蜀山兵马,他手中青铜佩剑轻轻下划。
“喝!”
最前列的秦兵抽出了环首长刀,他们身后第二线的秦兵则是握起了早已经装上弩箭的手弩。
二十步的距离,这是手弩最为有效的杀伤范围。一轮射击,冲击在第一线的蜀山人马很多都倒了下来,再也没有爬起来。
蜀山的人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击。二十步的距离,毕竟是一两息之间就能到达。
咻咻,又是一轮箭雨。匆促之间,第三线的秦兵将手中的弩递给了第二线的秦兵,使他们避开了装填弩箭的时间,尽可能的进行了一次有效的杀伤。
厮杀就此开始,蜀山的人多秦军一倍,悍勇犹在秦兵之上。他们凭借着一股悍气,挥舞着长矛,冲进了秦军的阵列。
秦兵怡然不惧,他们扬起长刀,开始迎击。
山谷足够广大,阵线对战很快就变成了全局混战,这也是虞子期的目的,浑水才好摸鱼。将秦军的节奏大乱,蜀山才有胜机。
赵佗眯着眼,烈日之下,清风吹来,迎面带来一股凉意。
“想不到巴中蛮夷之地,居然还有这等精通兵法之人。”
战场之上,蜀山之人从两侧穿插,已经杀进了自己一方的中阵,而后阵也已经岌岌可危。
等到对方将自己这方的阵列一分为二,那么就是必败无疑的下场。
“变阵!”旗帜交错,金鼓鸣击。
前方的秦军由方形阵便为了长蛇阵,渐渐后退的同时。蜀山一方冲入中阵的人马,压力突感增加。
“对方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虞子期身处高石之上,看着秦军变阵,将本已经冲进中阵的己方人马消磨殆尽。之后,秦军的阵列变得重新稳固,充满了弹性一般,又向两方伸展。如此高超的指挥技巧,可是不多见的。多少的军队,就是在这一进一退之间被敌方击溃。
兵家用兵之妙,便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微小的差距之中,是多方面因素的考量。
士兵的素质,训练程度。将领的指挥,对于战场局势的把握,最为重要的则是,士卒对于将领的信心,那便是士气的来源。
“跟我来。”
赵佗大喊了一声,他的身后,百余骑应命。士卒们不问结果,不问过程,赵佗佩剑所指,便是他们进攻的方向,没有一丝的犹豫。
赵佗的百余骑从战场一侧迂回,冲击进了对方的后列之中。百余骑冲杀而过,将秦军阵列前缘的蜀山人马刺穿了一个来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虞子期看着自己这方已经不少溃散的人马,一拳砸向了石头,砸出了一个裂缝。
“随我冲杀入阵中。”
虞子期大喝一声,只是身边的人却是久久的不动。
虞子期抬起了头来,看着身边之人眼神躲闪,那是害怕。
“大人,就我们这几个人,冲入阵中,不是跟送死一样。”虞子期的身后,有一人鼓起勇气说道。
虞子期眼神变得黯淡,良久,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撤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