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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江湖沧桑、过眼云烟(8.224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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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不平的话叫刘府众多江湖人心中震动。

他们看了看封不平,又看向顾老先生,再看向院中青衣剑神。

如此多的绝顶高手,衡山派之势已难估量。

赵荣的眼中瞬间多出一丝原本没有的热切,温声道:

“既然封先生有心那便暂居此地,他日若想离开,我衡山上下绝不阻拦。”

封不平拱手道:“多谢。”

他此时内力损耗严重,气息或长或短极为不稳。

立时上来几位衡山弟子,领他去静处。

华山夫妇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可封不平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方证大师轻道一声“阿弥陀佛”。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惜这位岸不在佛,而在剑上。

几位绝顶高手大战之后,一众江湖人心神恍惚,没了继续论剑的心思。

端阳节的风送来一阵艾香,从大院中插着的兵刃上掠过,又吹响屋檐铁马。

清脆声响让他们稍微醒神,目光游移之后跟上青衣人影,瞧他与华山夫妇一道朝主厅去了。

耳朵听着的与亲眼目睹终有差距。

剑神论剑天下,又剑压天下。

当世唯一,无有第二人!

自此之后,潇湘剑神在他们心中,才算有了一个深刻而清晰的痕迹。

这道痕迹,注定烙刻一生。

刘府外又响起嘭啪嘭啪的爆竹声,金盆洗手宴正式开席。

大院中央席面因为那些兵刃,全朝外边挪动。

刘府内的弟子指挥着厨夫仆役门客,里里外外忙活个不停。

这时江湖人围在一起,热闹喧阗,几乎都在讨论方才的比斗。

主厅内分开数桌,坐的都是各大派核心,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上,那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那第一席面几乎都是各大派掌门人,此番真是风云汇聚。

面对这么大的场面,刘三爷作为主家人却一点都不慌。

没办法,底气实在太足了。

宴席一开,左冷禅的脸上无有半分异色,反而一直爽朗大笑。

似乎他这个五岳大家长,对衡山派出了一个剑压天下的人物也很高兴。

“潇湘剑神威震天下,我正道出了赵师侄这样的人物,无须再忌惮东方不败。”

“魔教闻听这次论剑,必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敢再放肆。”

“如此一来,江湖平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左冷禅站起来朝赵荣举杯,笑道:“左某人斗胆,与当世剑神再饮一杯。”

赵荣也起身举杯,眼睛与左冷禅对视一眼:“左盟主客气了,这江湖如何,是否平静,不在一人身上,在众多江湖朋友,更在诸位同道。”

众人闻言也纷纷举杯,不喝酒的便以水代之。

宴正浓时,刘府之中响起琴曲之声。

声音从内府传来,却让一众江湖人听得清楚。

这曲调,赵荣实在熟悉。

不由看向刘师叔,三爷看了他一眼,悠然抚须而笑。

有人弹琴有人吹箫,还有人欢唱。

正是那沧海一声笑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曲调浓时,刘三爷笑意更浓。

刘府深处,正在拨动琴弦的曲知音也是如此。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切纠葛都在此消散。

江湖沧桑,全如过眼云烟。

曲调歌声传入众人耳中

莫大先生看了刘正风一眼,微微闭上双目。

鲁连荣不禁摇头。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看向了声音来处。

金顶上人身在刘府,心回峨嵋。

左冷禅与赵荣对视一眼,又自斟自饮。

丐帮帮主解风看向一旁白虹子,白虹子正念叨着“红尘俗世几多娇”,这位崆峒掌门人的目光一直在赵荣身上。

主厅中的余沧海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还在想青城祖师与松风剑法的至高境界。

震山子也听不到乐曲歌声,他正在回昆仑的路上。

神拳二老从昏迷中苏醒,他们对曲调毫无兴趣,一醒之后立刻去练神拳,在崆峒弟子的惊呼中再次昏厥。

岳不群的眼神略有闪烁,可在朝赵荣瞧了一眼后,他苦笑一瞬,又彻底平静下去。

定闲师太与天门道人一齐朝刘正风恭贺:“刘师弟,恭喜。”

刘正风站起身,拖袖举杯:“谢过诸位朋友。”

大家复道“恭喜”。

刘三爷满面笑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宴至尾声,这场江湖盛会也至尾声,众多江湖人陆续告辞离去。

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必然会将今日所见传遍江湖各个角落。

不少人临走时抱拳遥遥一礼。

虽然无缘与剑神当面攀谈,可今日衡山论剑,他们也闻听诸多武学至理。

剑神一剑衍万法,两相比对,纠其错,道精髓,不知让多少人大开眼界。

这才明白先前所学有误,明确了往后路径。

江湖人多数是要脸皮的,他们来雁城的心思可没那么纯粹,没想到剑神指点天下,也让他们受益匪浅,心中又感激又羞愧。

过了晌午,余沧海不愿在此多待,便领着青城派告辞。

他们一路走到了城西码头。

来时他们想在天下英雄面前展露剑法,壮大青城派的声威,离开时就颇显狼狈了。

矮道人忍不住朝雁城看了一眼,那青城祖师的身影,到现在还徘徊在他脑海中。

“师父,松风剑法真能练到那等程度吗?”

丢了剑的青城四姐妹围在余沧海身边,眼中满是焦灼。

余沧海如何不懂他们的心迹:“别说你们师祖,就是太师祖,那也没有这份功力。”

“为师也厌恶这潇湘剑神,但他的本事却是高得很,寻常人想走他这条路子万万不可能,否则天下怎么只有这一个剑神,还是好多年才出一个?”

青城四姐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看来,二两肉不算白切。

余沧海又宽慰道:

“不过那封不平的路子咱们可以模仿,回松风观我们继续钻研辟邪剑谱,早晚也能领悟其中妙谛。”

“是!”

余沧海内心复杂,领着一群弟子朝松风观去了。

刘府大院中的江湖人越来越少,雁城却越来越火热。

等府中之人逐渐将消息散布出去的时候,衡州武林几尽沸腾!

刘府门前,崆峒掌门白虹子再度朝赵荣抱拳致谢,他谢的自然是那神拳法门。

像是冥冥中有所感应,被抬在门板上的神拳二老忽然醒来。

他们挣扎着睁开密布血色的眼睛,偏头看向赵荣,艰难开口:

“我们练习玄空神拳数十年,从未接触过这般精髓。”

“剑神一语道破,宛如本派祖师再临,若非亲身体会,我二人便是死了也不会相信。”

“这套拳法我们引以为傲,一直沾沾自喜,没想到竟成了井底之蛙。”

“敢问.”

“敢问剑神可还有高论。”

神拳二老似是靠着毅力强撑,一人说完喘口气,另外一人接话再说,如此才能把话说完整。

赵荣回忆了一下,便徐徐说道:

“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魂飞扬。”

他很是平静地念出这口诀。

旁人听了稍露思索,入了白虹子与神拳二老的耳朵,真是一瞬间在他们心中掀起大浪!

“佩服!”

“佩服至极~!”

“剑神恩德当刻崆峒山石碑,玄空门上下永记大恩!”

神拳二老说话,各自大笑一声,再度昏了过去。

白虹子作为一派掌门,此时拱手作揖,若不是赵荣去扶,他便要一揖到底。

崆峒派离开后。

峨嵋派金顶上人也带着松崖道人、松纹道人一道抱拳告辞。

“我等心念剑法,决心封山练剑,祈待剑神光驾峨嵋,敝门上下,定然大开山门,举派相迎。”

赵荣笑着拱手:“恕不远送。”

“告辞~!”

峨嵋一行,也离开了雁城。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席中席后都与赵荣聊过一阵,分请他去武当山与少室山做客。

两位大派掌门极为有礼,无有任何前辈架子,完全是平辈论交。

赵荣自然不会与他们交恶,但心中有所防备,只道以后会去拜访,却不提具体期限。

方证冲虚领着少林武当的人前脚刚走,嵩山派也告辞离去。

“左大师伯何不在衡阳多留几日?”

赵荣盯着左冷禅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也该多多亲近。”

“本该如此,可我们还在郑州大道上与魔教相斗,忽然想起一件要事,既然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没走多远,便追上去与他们商量商量。”

左冷禅笑道:“师侄下次上胜观峰,我定拿出最好的酒来招待。”

他又感叹一句:“今日在刘府听了一曲,方知刘师弟为何要金盆洗手。”

“世事浮沉,恩恩怨怨,实在累心。”

“哦?左大师伯也要金盆洗手?”

左冷禅叹了一口气,显得意志消沉,目光凝在赵荣脸上:“有师侄在,衡山派高枕无忧,刘师弟自然可以退隐江湖。我一旦金盆洗手,嵩山派可无人能撑得起来。”

“但左某人也自知远不如你,如今衡山兴旺,五岳剑派的兴盛将维系在师侄身上。”

“等五岳盟会再启,我要将盟主之位卸下。”

“有剑神做盟主,我五岳剑派日后行走江湖,谁敢轻视?”

赵荣没有接话,只道:“左大师伯一路保重。”

“好,告辞。”

刘府前的这一幕,自然落在众多江湖人眼中。

嵩山派的人自然不敢留在衡阳,返回途中跟着武当少林才算安全。

他们横行江湖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如今这南部武林,对嵩山派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雁城之西,丁勉也不太清楚左盟主的想法:

“左师兄,难道你真要让出盟主之位?”

几位太保都竖起耳朵听。

左冷禅脸上的颓丧消沉半分也瞧不见了。

“泰山、恒山、华山三派都已靠向衡山,我嵩山盟主之名已经名存实亡。不过,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诸位师弟,我们呕心沥血,苦熬大半生,难道伱们愿意就这样割舍放弃?”

丁勉厉色道:“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怎能放弃!”

陆柏、费彬钟镇也各自点头。

左冷禅大皱眉头:“一个剑神、一个封不平、一个顾姓老人,这三人便难以对付,加上莫大黄钟公等高手,衡山派已不是我嵩山派所能及。”

他说出这一众太保都不愿面对的现实,陆柏等人也瞬间露出恍惚之色。

他们辛苦数十年,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人家追超。

又听左冷禅道:“华山也让人意想不到,岳不群竟还有一位师叔存世。”

“按照方证所说,这风清扬的剑法也难以揣测。”

“独孤九剑,好生厉害。”

他哼了一声,稍有复杂:“可惜我嵩山没有这等武学。”

“那令狐冲使出这套剑法,恐怕我嵩山上下都少有能与之抗衡者。”

众太保闻言,心中更加沉重。

他们不由看向左师兄。

就和当年一样,在嵩山派迷茫时,左师兄就是他们的方向。

忽然

左冷禅露出一丝森冷笑意:

“天无绝人之路,刘府的曲调不错,唱词更不错。”

“如他们所言”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泰山、恒山、华山三派之人都被留在刘府,朋友们见面一次不易,当要挈阔一番。

赵荣与他们打过招呼,便将陪客的任务交给了莫大师父和鲁师叔他们。

傍晚时分,刘正风拉着赵荣一路走到中央院落。

他指着那些插在地上的兵刃,有些头皮发麻之感。

“师侄快将这些全弄走,我见之心烦。”

赵荣揶揄一笑:“这不是挺好的嘛,师叔金盆洗手之日,大家解剑在此,暗合退隐之意。”

“欸~!”

刘正风摆了摆袖子:“不消多少时日,江湖人便都要知道你论剑天下,也要知道那些高手在我府上丢了兵刃。”

“虽然风头无两,可烦扰也多。”

“这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多半都是武痴,兴许还想来论剑。搞不好还要给后辈留训,比如什么上衡山挑战拿回失落之剑之类的。”

“我府上定会多出一大堆拜客,要来瞧瞧这些人丢的剑。”

“真是不胜其烦!”

赵荣看他眉头皱得紧,也不开玩笑了。

“那就叫人拔出来,全部插到天柱神峰那边。”

“正该如此。”

刘三爷这才满意点头。

他心中早想这么干,但这些剑因何而落他清清楚楚,小祖师不开这个口,没人能动它们。

衡山派的人动作很快。

赵荣安排下去后,立马有人来清理。

封不平的剑也在其中,他想在衡山结庐而居,正好在神峰上再搭一木屋,处于丁坚、施令威之后。

这些兵刃插在那里,化为剑冢。

封不平不下衡山,那便守此剑冢。

不算什么麻烦事,只要在驿站那边多派几人,打理一下日常便好。

见到院中兵刃打理干净,刘三爷才变回悠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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