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似遇故人(1 / 2)
符羽看大家都还在犹豫,脸上露出了坏笑,朝丁牧云大声道:“在下有一千两,可交由丁姑娘管理。”
丁牧云:“小四宝,将笔墨纸砚拿出来。”
“好嘞。”来小四宝高高兴兴地跑到亭子后面,捧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交给了丁牧云。
丁牧云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上符羽的名字,记上了一千两,然后又将那张纸举起来示众,“看到了没?我会一一记录好。放我这儿,一个子儿都少不了!”
众人一看那字迹,顿时面面相觑。
韩默手中的扇子掩住了半张脸,发出一声嗤笑:“丁先生的字迹,可谓是鬼斧神工,当真是与众不同!”
众人也都跟着大笑。
胡长坚跟着嘲讽:“丁姑娘真的是院长大弟子?院长助教?就这?我看随便抓一只蚂蚁放到纸上爬一爬,那字迹也比这像样。”
程南君笑得最大声,他书读得不多,但那是跟韩默比,若跟丁牧云的比起来,起码字比她写得好看多了,撇着嘴大声道:“臭丫头,往后吹牛记得打个草稿,别张嘴就来,就连我家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家丁,写出来的字都比你的清秀。散了散了,赶紧上山,一会天该黑了。”
“走喽。”
“去书院喽。”
胡长坚和韩默一道附和着。
这两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各有小九九。
胡长坚心中坦然,即便到时候书院真让上交银两,每月只发几两银子生活费,自己也不愁,胡家商号遍布天下,云梦古城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凭这少东家的身份取些银两,应当不在话下。
韩默想的是,云梦古城里的青楼楚馆不知有没有朱雀河畔的大,云梦古城的姑娘不知有没有朱雀河畔的姑娘们慷慨?最好是遇到几个知情识趣的知己才好。
丁牧云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字,确实是丑了点,不以为然地嚷嚷道:“谁说院长大弟子就一定要字写得好了?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商业奇才故而得到院长赏识难道不行吗?”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往山上走去,赶紧追上前去试图拦住大家:“别走啊,前面可就是书院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胡长坚和韩默对着眼色。
韩默率先说道:“姑娘下山接人,我们上山入学,都是斯文人,不谈钱财,谈钱就俗了。”
胡长坚接着道:“银钱被书院收了事小,被人骗了那才是大事。”
“我骗你们银钱?”丁牧云愕然,“你们这些纨绔,摆阔斗富靠的就是银钱,你说银钱被收了是小事?”
“不然呢?”胡长坚抿着嘴,转过头问道,“同学们都说说,愿意把钱财交由丁先生那代为管理吗?”
他问其中一名学子,“这位学子,请问你愿意吗?”
那学子望了望跋扈的帝国三少,又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丁牧云,低声道:“在下自然是不愿意。”
胡长坚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另一个学子:“那你呢?”
那名学子朗声道:“不愿意!在下身上的银子宁可叫书院收走了,也不愿交给这种字迹难看,形似狗爬之人保管。”
胡长坚摊摊手:“听见了吧?大家都不愿意。”
说完带着众人又往前走。
丁牧云更焦躁了,紧走两步拦在队伍的前头:“诸位学子,我字迹虽然丑,可真心是为你们着想,这里可是尚方书院,与别的官办书院不同。”
韩默手中的扇子轻轻拨了拨丁牧云的肩膀,丁牧云只好让开,他带着众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丁牧云只好又跟上,一边走一边道:“想必你们在京城时也有过耳闻,尚方书院是军队化管理!每半个月有两天放风时间,可以下山放风,但是晚上必须回斋舍休息,出去总要花钱吧,再者这里是大漠腹地,光驼队要走一个月才能从玉门山走到这里,到时候大家的银子被书院收走了,再想叫家里送些过来救急,就难了,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大半年,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你们呀。”
胡长坚嗤之以鼻,步子迈得更大了:“大家走快点,早到早吃上书院的晚饭。”
丁牧云只好又拦住,见这些人软硬不吃,便摆出了现实。
“诸位可知,山脚下二十里外有个云梦古城,俗称黄金城,那里繁华如梦,酒楼林立、赌场遍布,夜夜笙歌,故而得名不夜城,你要问云梦古城,什么最重要?”手里的银锭子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高高举起,“那就是银子啦,有了它你就是爷,没有了它你就是孙子,诸位都是做爷的,想过怎么做孙子吗?”
几个学子在窃窃私语,有了动摇的念头,胡长坚便马上制止道:“别上她的当,她就是想把那你的银子骗走了收保护费。”说到这,他忽然有了主意,“你们与其信她,还不如信我,我可是青州大商人胡万三胡大善人的儿子,存放在我这里可比她那里靠谱多了。”
丁牧云本来就心焦,又见胡长坚跟自己抢生意,顿时冒火了:“胡长坚你可真是狗啊!学我做生意还要抢我的生意?”
“你也说了是做生意嘛,生意上的事,怎么能叫抢呢?谁有本事谁上。”胡长坚大言不惭。
丁牧云:“那就在商言商,就算你拿了大家的银子,要放在哪?带上去叫书院收走,做亏本的生意也能叫生意?”
胡长坚:“亏得丁先生提醒,这里要和大家说一了,我胡家商号遍布天下,远的不说,光是云梦古城就有两家,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我胡家的商号发放商号信号,我以胡家少东家的身份保证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有商号的人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我还给大家保证,存在我胡家商号里,不光不收取保管费,还会给利息。”
众人一听顿时激动了,纷纷拍起了胡长坚的马屁。
“这才是钱庄正常的存取之道。”
“胡公子乃胡小善人矣。”
“有了胡公子,即便真叫书院收了银子,到时候去胡家商号借一些救急。”
“是矣是矣,天下谁人不知胡家商号,比那些眼里只有银子的人,不知要靠谱多少倍。”
这下丁牧云真的无话可说了,看着胡长坚洋洋得意地带着学子们从自己身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汗流下来了。
为了争取到这些人把银子存放到自己这里,丁牧云准备了几天的说辞,结果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可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从一早进沙舫立规矩,到凉亭卖水,猜想大家已经对自己深信不疑,可偏偏半路杀出个胡长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能有什么法子?可胡长坚这样的人,她也不太能恨得起来,说到底也算是有经商头脑,也叫她长了记性,商业机密在未落实之前,千万不要轻易全部说出来。
她眼神一阵黯淡,猛然间,看到了走在队伍后头的江川,顿时眼睛又亮了,紧走两步追上了江川,试探地问道,“江学子,你见你比他们都实在,你的银子要不要放在我这里保管?”
走在前头的人都不禁回头。
江川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几块碎银子:“拢共就这么多,实在太少了,拿不出手,估计丁先生也看不上。”
穷到这个份上,连他要把碎银子存到丁牧云账上,也没人在乎了,众人不约而同地笑笑。
丁牧云光知道学子个个豪横,没想到还有像江川这么寒酸的学子,不过,她叫住江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银子。
“这点碎银子,叫书院保管也是一样。对了,我叫丁牧云,你可以叫我丁姑娘,也可以叫我丁先生。你呢?叫什么名字?一路上也没见你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