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都是生意（2 / 2）

孙二口有些不解。

在刘伯钦、赵斗北交代时，赵斗北说起过，阴阳卷宗中被判为流放、徒刑之人，多被陈忠、周洪暗中交给了一个生意人。

当时两人对话没几句，葛山人便离开了，后来郭杰带人到，抓走了自己，一开始顾正臣问时，只顾着说郭杰等人了。

顾正臣捕捉到了郭百斤一闪而过的错愕，微微摇头：“你撒谎，你根本不知道周洪是谁！！”

盯着十六字，顾正臣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箴言，而是一副对联，都是生意，便是横批！”

至少，顾正臣绝对不相信郭百斤这种藏在深山之中不敢外出的人是主谋，他更像是一个办事打杂的，负责着矿山内的一切事务。

“送饭之人有何特征也没看到？”

顾正臣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下筋骨，强打精神：“赵海楼、王良、杨仓谷他们还好吧？”

顾正臣刚想说什么，门外传出张培的阻拦声。

顾正臣接过热粥，汤匙轻轻搅动：“告诉他们稍安勿躁，两日之后再返京，受伤的好好养伤，伙食上多照顾。”

元末明初，死的人太多，土地关系没那么紧张，愿意卖身当“义子”的数量有限，在买不到足够多“义子”的情况下，买一点“黑户”充当“义子”，在当时也是个“变通”的法子。

还有开国功臣，开国官员，这些人需要奴婢，需要伺候。

郭百斤的话，让顾正臣感觉有些心惊。

顾正臣追问。

但，这些是否是真的，郭百斤的话当真可信吗？

顾正臣没有再审问。

顾诚担忧地看着顾正臣：“知道老爷在争取时间，可劳逸结合才是正道，若是累垮了，后面诸多事如何应对。”

顾正臣笑了起来。

孙二口继续说：“当时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问葛山人，葛山人只笑着说了四个字——都是生意。”

孙娘知道顾正臣艰难，转身看向孙二口：“你不是有话告诉恩人，还不快说！”

顾正臣微微点头：“是的。”

这里的长时间，短则三日，长则半个月。

突然之间，眉头微抬，顾正臣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顾正臣曾试图通过距离来找出地窖的位置，但运作的人似乎早有准备，每个人马车的行程都不固定，少的两个时辰，多的五个时辰。

郭百斤喊道：“我当然知道，是一个矿工。”

顾正臣似乎看到了那些人被卖掉，被人分批运走，然后被毒打，磨去之前的印记，成为了奴，忘了家，忘了过去。

顾正臣安排孙娘落座，转身问。

“给他画押，退堂。”

顾正臣思考着。

“对联？”

顾正臣看了看孙二口，走向桌案，提笔将字写了下来：

白昼行人，商贾嚷嚷。

至于地窖的位置，他们并不知情。但可以肯定，在离开县衙的当晚，他们并没有被关在地窖，而是在次日离开，经马车转运至某处地窖。

顾正臣皱眉。

“这是个重要线索，你做得很好。”

顾正臣看向挠头憨笑的孙二口，问道：“本官记得，你被郭杰等人掠走之后也被关入地窖，这期间可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

或许，在郭杰抓孙二口的时候，葛山人就站在暗处，盯着这一切。

“何事？？”

铁需要铁矿，铁矿需要人去挖，那些被流放、徒刑的人，可是免费劳力，用到死都只需要管饭，无需任何其他额外成本。

孙娘、孙二口走入二堂，两人噗通跪了下来，孙娘看着顾正臣，肃穆地说：“县太爷对孙家恩重如山，如今二口平安归来，当拜谢太爷……”

“葛山人？”

顾正臣凝眸，思考着这些话的意思。

孙二口仔细回想着说：“葛山人说的是：白昼行人，商贾嚷嚷。黑夜走鬼，魑魅匪匪。”

顾正臣皱眉问。

孙二口摇头：“地窖深如井，吃喝皆是吊送下去，看不到人。”

顾正臣打了个哈欠，勉强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孙娘带着孙二口往外走，至门口处，孙二口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恩人，在地窖里的时候，我好像闻到过栀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