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江州生变（2 / 2）

高进之问道：“朝廷水师都到了什么位置？”

江州城暗卫头目是典史江涛，他派人守在暗处盯着宅院。夜间李强悄然到来，带着五名随从，出门时却变成了七人，暗卫远远尾随李强，见李强登上城头，再回返时又变成了六人。

已时运送牛羊辎重的船只从嘉陵江起程，午时江阳水师一百五十艘战舰首先出现在江面上，在江阳城南岸巴县(今巴南区)停靠，江州府中立时紧张起来，城墙之上校尉高声呼喝，兵丁往来奔走。

李强有些懊恼，若不是朱超石一味相逼，自己绝不会这么仓促做出决定，不过现在为时已晚，高进之已将自己归降之意带出，即便说是诈降也免不了一场麻烦。

张锋神情沉重，道：“朱司马要晚间才会到垫江，此事不能耽搁，愚要尽快动身前往江州。”

高进之很坦然，从不出院，只在屋中读书作画，吃饭时偶尔与仆从说上几句。看似无意的只言片语，高进之了解到江州城城门关闭，看来大战即将来临。

李强任巴郡太守一年多，初来时又在不狼山吃了败仗，郡中袍泽对他认同度不高。李强深知乱世之中没有兵权就没有说话权，所以对待麾下极厚，从不克扣军饷，对麾下将领厚加赏赐，表面上看众人对他十分拥护。

李强迟疑了一下，城中守军并不一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自己归顺朝廷，咬牙道：“明日亥时二刻，高将军带了兵马前来袭城，愚会率军出金紫门迎敌，你趁机杀入城中，愚会下令让守军投降。”

张锋笑容满面地招呼乔华坐下，亲手替他斟茶，道：“商情司的袍泽劳苦功高，主公常对愚提及你们是无名英雄，以茶代酒，以表敬意。”

城墙之上将士们斗志昂扬，李强却心中苦涩，干笑道：“洪滔，仗有的打，别着急，要提防荆州水师。”

暗卫每日都会出城打探消息，并将得来的谍报送给李强，所以李强并没有在意，一心准备着夜间打开城门引朝廷兵马入城。

关于张锋的传言很多，乔华也听满了耳朵：年少乞讨被主公收留，随伺主公得到赏识，机敏好学勤习不辍，征战四方屡立战功，年纪轻轻便官居太守之位，一个乞儿能有今天，简直就是传奇，为人津津乐道，为人羡慕。

乔华心中暖意，“无名英雄”一说他也曾听江典史提起过，看来主公确实对商情司的兄弟确实很重视，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居然喝出几分烈酒的滋味。

申时，荆州水师的四百艘战舰到来，在江上延绵七八里长，声势浩大，朝廷兵马的数量应该超过了万数。

高进之心中暗喜，形势果如己料，看来李强很快就要找自己了。

午饭时从仆从李明嘴中得知城中搜集羊只，高进之假作不经意地道：“仆听说江州城南岸永隆山一带养羊，为何要收羊？”

乔华一路急驰，午时后来到垫江，朱超石的船队还未至，张锋的船舰停靠在北岸，乔华来到营中先行求见张锋。

高进之被李强送到外宅，引起暗卫注意，什么样的客人会被李太守送到自己秘密私宅居住，眼下战事正紧，暗卫不得不加小心。

江涛交代暗卫在垫江等候朱司马，若朱司马尚未到来，可将密信先行呈给张太守，广汉太守张锋是主公的亲信，此事由他处置亦可。

看着信，张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敌军压境，李强居然意向不明，若是他真投降刘裕，整个长江水路便落入朝廷手中，战事将极为不利于雍军。

一来江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二来城中有六千多兵马，朝廷不来个三万五万兵马难以撼动城池；何况众人知晓朱司马的援军就要到来，这场战斗怎么看也不会输。

高进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道：“算算行程，应该在明日能够到达江州城，李太守能保证开城门放朝廷兵马入内吗？”

让乔华在垫江等候朱超石，张锋当即率领十六艘战舰领导了六百兵丁顺流急下，在酉末时分便来到了江州城。

李强听兵丁禀报，广汉太守张锋领援军到来，大吃一惊，莫非自己归降朝廷的消息走漏了？

此时已至酉时，李强正准备召集亲信一同吃晚饭，在吃饭时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张锋这个时候到来，晚间献城之事恐要生出波折。

李强眼眉一立，一不做二不休，张锋既然赶来送死，索性用他的人头先立一功。想到这里，李强吩咐道：“迎张将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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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重庆称“九开八闭”十七处城门，是从秦张仪筑城开始(公元前316年)至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间陆续建成，笔者不知东晋时建有多少处城门，文中所述皆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