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郑县浴血（2 / 2）

此时蒯恩可不想放过他，策马在后面紧追不舍。赵玄爱兵如子，秦军将士见主将遇险，纷纷不要命般扑上来相救。

战马急驰，赵玄的座骑与蒯恩战马相错两尺，蒯恩牟足劲向赵玄斜刺而来。

蹇鉴逃出晋营，见身边将士损折近半，此时从北面林中李强带了六百晋骑杀出，秦骑新败之下无心恋战，蹇鉴带着败兵朝郑县逃去。

信是王镇恶事先留下，内容是劝降，姚洸冷笑道：“我大秦尚有雄师十万，数万晋军深入我境，居然想逼迫本公投降，可笑。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不许外出作战。”

堆积如山的尸体，不可能都运进城去，只有将领的尸体才会用棺椁盛殓，普通士兵记下名姓后会放在木柴上火化，将骨灰装入坛中送回家中。

突然，前面的轻骑纷勒马人立，还不等蹇鉴喝问缘由，一只只乌沉沉的铁矛带着死亡的呼啸从弩车上激发，带起大片的血雨。

侧转槊身卸力，左手一按槊尾，槊锋有如毒蛇吐信，点向蒯恩的前胸。

李强衔尾追杀，秦骑落荒而逃。等蹇鉴来到阵前，惊见赵玄所率的大军也败，正被晋军四处追杀。

蹇鉴这路轻骑的出现让晋军放弃追杀，蒯恩下令重新集结成阵。趁着这个机会，蹇鉴寻找主将赵玄。

王镇恶畅快地哈哈大笑，眼中闪耀着希冀的光芒，道：“昔年姚苌背主，若能夺取长安，愚也算替先人出口恶气。”

蹇鉴率领千名轻骑，直冲晋军东寨门。栅墙、箭楼上稀稀拉拉的箭射根本无法阻挡秦骑的猛扑。

城墙上，姚洸、姚禹等人观战，五千兵马被晋军杀得支离破碎，个个面如土色。

最前端是赵玄，背倚着尸山，圆睁的双眼无神地望着苍天。姚禹不敢看赵玄的眼睛，慌乱地吩咐道：“将赵将军的尸身好生抬放，把他的眼睛闭上。”

堂上越骑校尉阎生暗叹，今日赵玄力劝姚洸据城而守，可是姚洸求功心切，逼着赵玄出战。如今赵玄身死，姚洸倒是醒悟不敢再战，只是城中剩下兵马不足六千，若是蓝田丢失，郑城怕是守不住了。

高举起手中弯刀，蹇鉴高喊道：“儿郎们，随本将杀晋狗。”

蹇鉴弃马，那些秦骑多半跳下战马朝寨门处狂奔。晋将冯衡见秦军弃马奔逃，下令暂停射弩，打开两辆联结在一起的战车，带着晋军扛着狼筅杀出。

赵玄听到身后惨叫连连，忍不住回身再战，片刻功夫就被蒯恩刺中数矛，浑身浴血。

赵玄大急，若是让蒯恩杀透己军，秦军会立时崩溃，蹇鉴偷袭晋军后寨尚需一刻钟时间，自己无论如何要缠住晋将。

蒯恩命将士挑了赵玄、蹇鉴等人的尸体从城下驰过，将秦军将士的尸体堆积在东门之下外。姚洸看着城下血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哪位将军去接将士们回归？”

号角声中，蒯恩带着李强朝此处驰来，赵玄猛睁开眼，喝道：“快走。”

“杀”，喊声震天，蹄声如雷，蹇鉴带着轻骑冲进晋军营寨。

兵丁上前抬尸体，突然有人叫道：“姚司马，这有一封信。”

鸿门没有秦军，不过有秦军侦骑出没，王镇恶没有理会，安营扎寨，布置防御。

蒯恩单手扬矛，荡开槊锋，并不缠战，策马继续向前杀去。前面的秦军不敢阻挡，纷纷向两旁躲避。

当日，侦骑将晋军人马抵达鸿门的消息报给了太子姚泓，姚泓召聚群臣，细细询问侦骑，再三确认前来的晋军只有四五千人。

姚洸看到信上的血，皱了皱眉头，示意姚禹撕开诵念。

鲁轨骑在马上东张西望，笑问道：“王将军，此处便是鸿门宴所在吗？天色已晚，当年霸王在何处扎营，我等亦扎营于此如何？”

信塞在赵玄手中，已被血渍染红了一角，信封上写着“陈留公启”四个字。

赵玄勉强坐直身子，看到蹇鉴被蒯恩一矛刺穿，看到向前的将士不断倒在晋军的刀下，苦涩的笑容在脸上凝结。

京中有守军两万人，姚弼从蓝田带回的五千轻骑，加上收编姚弼、姚愔、姚耕儿等人府中部曲得五千余众，兵力六倍于鸿门晋军。东平公姚绍知道，国主姚兴之所兴放纵姚弼，就因为太子柔弱，不善掌兵，姚泓缺少一场大胜奠定声威，与鸿门晋军一战正是良机。

“殿下所言甚是”，姚绍出声附和道：“晋军冒险深入鸿门，乃无根之木，可一战胜之，然后南下蓝田夺回峣关，逼迫晋军退师。”

姚泓振衣而起，踌躇满志地道：“明日孤率二万大军前往灞上，东平公姚绍随同。京中政事托付于梁(喜)仆射和任(谦)侍中，尹(昭)府尹安定城中百姓，车骑将军姚裕(姚兴

众臣齐齐躬身，道：“愿殿下早日得胜归来。”

——

ps：注(1)：《水经注》关于鸿门的记载：新丰县故城东三里有阪，长二里余，堑原通道，南北洞开，有同门状，谓之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