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荆州之乱（2 / 2）

冯该胸口中箭，被亲卫架着往后退去，此时北门处传来惊呼声，北寨亦被突破。

桓玄于是擢升二叔桓豁之子南郡相桓石康为荆州刺史，而南蛮校尉授给了别驾羊增寿。

两军试探性地交锋数次，冯该发现雍州军不光军械精良，战斗力也不弱于己军，前次战败的阴影开始在冯该的心头弥散。

庾仄扎营在当阳城南，孟龙符当夜率领骁勇营再次潜入荆山之中，暗伏在长阪附近。

等到庾仄发觉荆州兵马一去不返，命小队进当阳城查看，才知荆州军逃走。

桓伟身死的消息传来，冯该萌生退意，荆州刺史之位虚悬，江陵离京城遥远，消息不畅，等任命到达至少在半个月之后。荆州兵马大部被自己带出，若是荆州有变，桓玄必定降罪自己。

桓亮是桓玄二哥桓济之子，当年桓济等人暗杀桓冲未果后流放至长沙，桓亮当然不甘贬谪命运，自封平南将军、湘州刺史，要夺回父亲失去的权势。

朝庭旨意颁至江陵城，桓石康接任荆州刺史，羊增寿为南蛮校尉，江陵城内人心稍定。

南郡相桓石康与别驾羊增寿连忙关闭江陵城门，派人前往编县向冯该求援，冯该命驻扎在当阳城的驻军救援枝江城。

只要能将杨安玄斩杀，便能反败为胜。冯该高声传令，不能放跑杨安玄，谁能斩杀杨安玄，官升三级。

让暗卫散布天门、江夏两郡将起军反桓的消息，延迟桓石康出兵的速度。派使者劝说庾仄率军北上，派孟龙符率骁勇营翻越荆山接应。

桓玄生出人世无常的悲哀，这三年已有两位亲人逝去。当初夺取建康时，幸亏堂兄桓石生通风报讯，事后他授予桓石生江州刺史的要职，谁料桓石生到位不久便病死任上；这次又轮到桓伟离世了。

当阳城打开南门，近万兵马冲出，庾仄以为荆州兵马要攻打大营，下令严守不出，结果荆州兵马径直离去。

冯该知道，自己征战一生，所倚仗的无非是麾下将士，他可不想落得刘牢之一样的下场。

长沙郡以长沙相陶延寿为首，士族纷纷响应庾仄号召，推举桓亮为盟主，以讨伐庾仄为名，准备从罗县起兵前往江陵。

冯该光顾着留意杨安玄，没有看到杨安玄身后的俞飞张弓以待，瞅准机会一箭朝冯该射去。冯该惨叫从马上摔落，那些亲卫见主将落马，纷纷转身护卫。

王镇恶道：“兵无常势，当随机应变。既然荆州兵马撤走一部，实力减弱，我军不妨加紧攻击，牵制冯该。”

庾仄七千人马此时剩下不足六千，从枝江北上当阳城，半途与当阳南下救援枝江的三千兵马相遇，激战半个时辰，正要溃退之时，孟龙符率骁勇营赶至，很快杀退当阳兵马。

蒯恩手中铁矛连挑带砸，与杨安玄合力将围困的兵丁杀散。

丢下数百条人命，荆州军夺路南下，杨安玄与孟龙符汇合一处，继续追赶荆州兵马。

直到亥初，荆州逃兵才带着冯该逃回当阳城，急召郎中替冯该诊伤。冯该身披铁甲，箭入半寸伤及心脉，冯该昏迷不醒。

见到雍州兵马骁勇善战，庾仄的心中稍安，整顿兵马与孟龙符一道前往当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安玄催马直取冯该。冯该的亲卫一拥而上，围住杨安玄和蒯恩。

残阳如血，号角声凄利地响起，双方兵马缓缓向后退去，留下战场上嚎哭挣扎的伤兵和尸体。

冯该得知西寨攻破，带了亲卫前来迎乱，与杨安玄相遇。

杨安玄望着对面屹立不动的大纛旗，叹道：“冯该不愧为沙场宿将，进攻犀利、防守严密，几无可趁之机。”

…………

八月十二日，桓玄收到了荆州送来的急报，五哥桓伟死了。呈文从手中飘落，桓玄悲伤落泪。

那些兵丁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回归己方阵营，打扫战场的步卒开始救助伤兵，收敛尸体，收拾军械。

战至子初，杨安玄让其他三面佯攻牵制敌人，亲率蒯恩用冲木撞破西寨墙，杀进营中。

飞箭蔽日，杀声震天，结成方阵、圆阵、锥阵的兵丁相互搏杀，旗帜交织，战马往来驰聘，号角鼓声从早至晚，编县城外的土地被血染成红色。

早饭还没分完，号角连天而起，杨安玄便尽起雍州兵马四面攻打营寨。荆州兵马军心不稳，在将领的约束下勉强倚寨而守。

庾仄占据当阳城，打开北门迎接杨安玄进城。

杨安玄得知荆州兵马弃城而逃，不再追赶，而是让孟龙符领军八千与庾仄一道西取旍阳。

荆州刺史桓石康得知雍州兵马压境，急召南郡、武昌、武陵、建平、桂阳、长沙等郡郡军增援江陵，同时向江州、建康告急。

杨安玄无意攻打江陵，大军在当阳休整两日，押着一万三千多荆州降兵回转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