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困兽犹斗（1 / 2）

许宏涛对父亲详细讲了为什么要欠账，以及重要客户的情况，安慰了父亲，让他不要担心。许宏涛说：“每家最多欠账一万多元，不会造成特别大的后果。”

老爹说：“人里面有一种，故意不还人家的钱，用人家的钱去干自己的事，这类人不少。”

许宏涛知道这种情况，这种人他也见过不少，就目前来看，他的客户中，恶意欠账的还没有发现。对欠账，他曾想过，现在是自己的产品没有市场竟争力，如果产品有了足够的市场竞争力，那个时候，他必须让客户先打款，再送货。

他和客户以及别的厂里的业务员交流过，现在的好品牌，代理商都是先打款后上货。不太好的品牌，只能欠账让别人去卖了。那天下午，许宏涛曾经问过胡经理，胡经理说，他们的产品全部找的是有强大网络和经济实力的代理商，而且是先款后货，厂里在前期可以派出业务员来，帮助开拓市场。

许宏涛想着老爹也许会提出修房的事，但到最后，父亲并没有提，许宏涛有些纳闷，他忍不住问父亲：“你不是以前打算修房子吗？不修了吗？”

父亲说：“你现在在外面，工作上虽然看着顺利，每年也能挣些钱，比一般工人好许多，但是你这种工作存在着风险。别人每月挣多少钱，只要把班上够，钱就到手了。但你不同，如果以后客户的欠账收不回来，得自己补上。因而，你虽然挣了些钱，但让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有些担心。”

父亲没有再说，但许宏涛完全听得出来，父亲对他的工作有后顾之忧。

“如果你打算修，就对我说一下，我给你拿些钱，你和我妈也不算老，修了新房子住里面，也畅亮。”许宏涛原来想说住里面享几年福，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一个农民，每天早出晚归，与泥土打交道，吃的是粗茶淡饭，实在算不上什么亨福。

“住这个房子就行了，我也不打算修了，修了你们也不可能回来住，白白浪费钱呢。咱一个农民，住那么畅亮的房子干啥？又不读书看报，也不学习，每天有自己的活要干，天黑了睡炕上，眼睛一闭就是一天。父亲说着笑起来，显得很乐观，这点让许宏涛很欣慰。这几年，他的经济状况好了些，总怕对不起父母，也怕父母心里有怨气，如今父亲很能想得开，这点让许宏涛放心，也减轻了他的心理负担。

许宏涛心里轻松不少，但隐隐地觉得有些对不起父母。他想，如果一旦经济条件好些，还是要在家里修一院房子的，一方面是父母的心愿，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一点责任。

第二天一早，许宏涛就离开了老家，乘车去了县上，他要到岳父岳母那里去看望一下女儿。父母曾说如果不行，就把孩子带回家里，让他们带。但杨梅不同意，说许宏涛父母年纪大了，家里农活也多，带孩子不方便。许宏涛知道杨梅说的是事实，但她根子上的原因是不放心，再加上农村条件不好，这些，许宏涛都能理解。于是，孩子被带到杨梅父母那里了。

许宏涛去的时候，岳父家正准备吃中午饭，孩子正在餐桌前跃跃欲试，看到许宏涛，也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许宏涛放下手里的东西，和岳父岳母打了招呼之后，抱起女儿说：“我是谁？”娇娇说：“你是爸爸。”许宏涛问：“想不想爸爸？”女儿说：“想。”许宏涛看着已经两岁多的女儿，心里想，得好好挣钱，以后娇娇上幼儿园的时候，得在县城里上。那个时候，就得在县上买房。住岳父这里显然是不行的，不足一百平米的房子，这么多人是住不下的。

吃饭的时候，岳父和许宏涛说起他的业务，许宏涛大概讲了香山春酒在漠南市场上市的事，并且说：“在咱们这里不久也会上市，他们是有计划的开展业务，而且每到一个市场，都把市场做得很到位，在市场上的占有率是特别高的。”岳父说：“你们那个酒厂恐怕是不行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机关上工作。你们两个这会都调出来恐怕是有些难度的。”

许宏涛说：“机关上不行，每年拿那么一点死工资，也挣不下多少钱。以后如果厂子倒闭了，我就到别的企业上去干。如果在企业上好好干，完全能挣到钱。”

许宏涛说这些话的时候，岳父低头吃饭，也没有看他。等他把话说完了，才说：“企业上要有真正的能力，也比较辛苦。机关上虽然挣钱不多，但总归安稳些，没有风险。”

许宏涛说：“确实是这样。”

岳父说：“其实我是赞同青年人好好闯一闯的。人一辈子特别快的，我一晃也近六十岁了，觉得人生是一瞬间，这一辈子啥也没干就老了。”

“你也不容易，把家从农村搬到城里，费了好些事呢。”许宏涛大概听杨梅说过她家的事，稍有些了解。

“你好好干，厂子存在一天，你就好好干一天。”

许宏涛从内心赞同岳父的说法，他也特别想在这个厂子存在时，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挣钱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他要体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下午，许宏涛给杨梅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直接从县上去左安县。他在县城的汽车站坐上最后一趟去市里的班车，到市里时，已经下午六点了，许宏涛知道这会已经没有了去左安县的班车，便打算在市里住下来。今年七月份开始，这个叫西铜的地区，已经撤地建市了。地区所在地，也改叫柳湖区。这个地方，是属于小刘的业务范围。前几年，小刘曾和他同一宿舍居住，关系还不错，于是，他就给小刘打了一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市里。

从今年开始，厂里的好些人陆续买了手机。最早买手机的，是许宏涛和徐厂长。之后，别的业务员和王厂长也买了。以前曾有电信上的小灵通，许宏涛也用过，但小灵通在乡镇或县城的街道能用，一出这个范围就没有信号了，手机却不存在这类问题。

给刘明辉打了一个电话，他正好在市里。两个人约个地方见面，刘明辉听说许宏涛要去左安县，便让他来自己在市里租的房子。许宏涛去时，刘明辉在等他。这是一栋砖混结构的小房子，六十多个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许宏涛一看，里面好像收拾过一样。他知道刘明辉平时不是很讲究，房子也不常打扫，这次看来好像特意收拾过了。

刘明辉说：“又去左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