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主跋扈 质子多情（1 / 2）
林平毫无揭了别人短的自知之明，但马场上的其他人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一向稳重的云玉君都忙用帕子遮住了嘴。
看着和表弟打闹着远去的背影，玉安突然觉得，景明此人也没那么可怕。
或许他现在不过是个身世可怜的少年罢了，远处密云林平和景明打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早有几个小童子过来，牵着几匹小马，站在远处等几位少爷小姐过去。
“大妹妹，你们三人和三弟、四弟一道，都骑这几匹小马，先熟悉熟悉骑马、上马的姿势。”
云渊年已弱冠，为人稳重方正，近日已定下了礼部尚书田晞的嫡次女为妻，来年就要迎娶。他悉心嘱咐牵马的小童，又亲自盘问了几个骑师的媳妇。
这几个媳妇一直随丈夫在马场照顾马匹，个顶个儿的膀大腰圆。早有人提前嘱咐过她们今日有几位姑娘要来学马，因此都洗漱一新，换上了干净衣裳。
为首的一位长脸妇人似乎伶俐许多，给几位姑娘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礼，道：
“姑娘们，我们特意挑来了些安静的小马，没那么活泼贪玩。马场西边单为几位姑娘开辟了一块空地，离他们跑马的地方远得很，不会惊了姑娘们的马。”
说着，又看向三少爷云潜和四少爷云泓：“这两位少爷年纪尚小，怕是骑术也不精湛，不如和我们一起。”
云泓和三娘一母同胞，自然更加亲近自己这个姐姐，闻言立刻迈着小短腿儿跑到三娘身边，抓住了她的衣襟。
云潜却说：“我早学过骑术了，大哥、二哥，我和你们一起。”说着就拉住了二哥的胳膊，似是怕被忘在身后。
“好啊，只是若我们把你落在身后，你可不许哭鼻子。”二哥好笑地看着云潜，可玉安总觉得，那笑容中有其他意味。
但玉安没工夫考虑这些琐事：男孩子大了自然会有自己的秘密。虽然二哥荒唐些，但大哥稳重，不会带着他们胡闹。
况且还有亲戚家的人呢，这几个男孩子再不知轻重，也不至于让亲戚看了笑话。
是以，玉安一行四人就跟着那几名仆妇来到马场一角。荣妈妈看了看三位妇人牵马的手法，心中似乎拿下了主意，忙说道：
“大姑娘你和这位一路学吧。”荣妈妈指了指那个圆脸的妇人。
“二姑娘，您跟着她。”又指了指那个矮个子的妇人。
“四少爷，您跟着这一位。”荣妈妈最后指了指那个长脸妇人。
玉安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荣妈妈这样安排的用意。还是长姐见她疑惑，偷偷在她耳边耳语：
“荣妈妈是看我最稳重，你又心细，但四弟年幼活泼，所以才这样安排的。”
玉安恍然大悟，心下佩服：短短几步路，这位老妈妈竟然能大概看出这三人的性格、实力不成？
只有三娘生气得很：“荣妈妈偏心，怎么不说我跟着谁学呢？”
“三姑娘可歇歇吧，老奴最担心的就是你了。”荣妈妈其实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又兼保养得当，这声老奴，怕是因为她曾服侍过林夫人才这样自称。
玉安想明白此事，看着荣妈妈的眼神又多了一分亲切。
“老奴也懂骑马，虽然不善于教人，但先和姑娘说几句注意事项还是可以的。”荣妈妈说：“四少爷年幼，骑不多时就要歇歇，到时候再换三姑娘。”
玉安就看着三娘不满地撅着嘴坐了下去。
“三娘，你可小心些，我和长姐都是林家的血脉，学这个自是有天赋的。小心今日我们俩都学成了，你还跟在马后面跑呢！”
玉安幸灾乐祸地显摆自己手中的马鞭，收到了三娘的一记眼刀。
学骑马比玉安想象中要简单许多，许是胯下这匹小马过于安静亲人的缘故，不过几个时辰，她就已经能够独自骑着这匹马在场上走来走去了。
小马驹迈着欢快的步伐，每走一个来回就会停下，让玉安摸一摸它的头，摸够了才会继续走。
云泓年幼，果然骑了几圈儿就撑不住了，躲到棚子下喝井水湃过的酸梅汤。玉安多骑了几圈儿，也觉得大腿不太舒服——马鞍的品质虽是上好的，但骑久了仍旧磨腿。
去了棚子里时，长姐早就在了，正柔声细语地和云泓商量不许多喝。
玉安坐在弟弟身边，看只有三娘不知疲惫般地在马上一圈儿一圈儿地跑——荣妈妈竟也不阻止，老神在在地也坐在一旁喝茶。
“荣妈妈，三妹虽然比我们姐妹两个要强壮些，但到底是第一次学马。她这样狠练，怕是会伤了腿吧？”玉安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
“疼了才知道节制呢！”荣妈妈忙站起来，动作恭敬，和玉安说话的语气却是一等一的亲切熟络：
“先林夫人也是这个性子，做什么事都不听劝，非得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玉安和玉君慌忙扶着荣妈妈坐下，荣妈妈感慨地看了一眼玉安，说：
“还是大姑娘和二姑娘心中有算计。第一次骑马，腿上不适应，骑久了以后大腿红肿还是小事，严重的都能磨破皮呢！林夫人当年第一次骑马以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说着，又轻笑着看向三娘：“我看三姑娘这次，也得躺上三天。”
不知为何，荣妈妈的语气是慈爱从容的，但却暗含着隐隐的责备：
三娘非林夫人所生，但听荣妈妈的意思，却和林夫人性子有了七八分相像。反倒是自己和长姐，形行事做派一个随了老太太，一个随了二太太。
尤其是荣妈妈在陆夫人身边多年，两姐妹竟都不知道她是生母身边的老人儿，反而是三娘先发现了这一点。
玉安只能试探着道：“我自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虽粗读过几本诗书，却不善骑射、不通武艺，倒是辱没了外祖父的赫赫威名。”
荣妈妈果然道：“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两位小姐在成国公府养尊处优十余年，真真是比花还娇。虽有了淑女的派头，但到底失了林家的一份风骨。”
说完，荣妈妈满眼怀念：“我自小和林夫人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如姐妹。林夫人是林老将军的幼女，虽然备受宠爱，但也是真正拿过刀枪、能杀贼寇的。只是林家这一辈儿没有女儿，不然定是个巾帼英雄。”
“北疆偏远，那母亲又是如何会与父亲结缘呢？”玉安忙问。
“所以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那日林老将军携家眷进宫述职，我与小姐一道骑着快马在前方与林虎、林豹两位少爷比赛。”荣妈妈似是也回到了当年岁月，连称呼也下意识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