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生不弃,死不离（2 / 2）

“怎么，老三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怎么为人长辈吗？”

“侄儿不敢。”

五太夫人哼了哼，火力再次转至林沐身上，“你走吧，从此以后再不必踏入我们一房半步，适才我跟你五叔祖也说了，族里书读得好的也不只是你一个，旁的不说就说你庶兄林海打小就是个聪明的，只是这些年没个正经人教他这才于学业上不显，回头你五叔祖会修书一封，让他也来南京城同瀚哥儿他们几个一起读书科举，到时你可要多指点指点他，怎么说也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弟不是！”

床榻上的五太爷诈尸般的直直坐了起来，“素劼（jie）！”

素劼是五太夫人的闺名。

“你闭嘴！”五太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对着脸色如同开染房的五太爷，骂道：“他林沐之所以敢这般目无尊长，狂悖行事，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宠的惯的，你们惯他我可不惯，做人就要懂做人的规矩，苏氏死得早没人教他这些道理，我来教！”

五太夫人不提苏氏，林沐也没打算怎样，毕竟他都把人家逼得装晕装病了，还不让人家说几句泄泄火啊？可五太夫人提了苏氏，那就不行了！

林沐这人有个优点，越是怒到极至面上越是不显，就连眸中情绪都很难有变化，只有从小跟在他身边侍候的和风能窥出一二来。

“原来五叔祖母也知道我母亲死得早啊！”林沐面无表情的看着五太夫人，一对桃花眼此刻幽深曲暗宛若千年寒潭，“我若是没有记错，当年我母亲之所以能嫁入林家，五叔祖母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吧？就不知道我父亲和杨姨娘的事，五叔祖母当年又是否知晓呢？”

五太夫人被林沐那双和苏氏如出一辙的眸子看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当初苏氏年少做客金陵，婆母一眼便相中她的容貌，想着只要将她说给老七，就能绝了老七对瑞香的心思，自己则是在知道苏氏是苏老太太的独女且苏老太太在自己原有的嫁妆上，又添了好些东西给苏氏做嫁妆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帮着婆婆合力将苏氏骗进了林家。

五太夫人心虚的撇了脸，咬牙道：“你这话说得就好笑了，婚姻之事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亲是三媒六聘嫁进林家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则说了，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你母亲凭什么会是个例外？不过就是个上了不台面的妾室，值当这样计较？真要论起来是你母亲善妒，与你父亲何干？你也是男人，难不成你将来还能一夫一妻到死不成？”五太夫人撇了嘴角冷冷说道。

五太夫人的一番话羞得五太爷和三老爷头都不好意思抬。

别管苏氏善不善妒，人家就算是善妒婚前是讲好了的，你做不到你别娶啊？你娶了做不到，那不就是骗婚小人行径吗？

林沐嗤笑一声，冷冷道：“果然是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圣人诚不欺我。”

话落，林沐转身便走。

“十二，十二……”

林栎急得直跺脚，想追林沐可又不好舍了五太爷。

五太夫人不懂林沐这又是井蛙又是夏虫是什么意思，但她直觉不是好话，当即噌地站了起来，追着林沐骂道：“竖子，你竟敢欺我至此！我要开祠堂……”

林沐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暴跳如雷的五太夫人，“开祠堂将我除族吗？只是可惜了，牝鸡不能司晨，这祠堂太夫人您别说开，就是进都进不了！”在五太夫人如同染房一样的脸色里，林沐突的莞然一笑，“您刚才问我是否能至死一夫一妻，我现在告诉您，能。沐，此生只求一妻，生不弃，死亦不离。”